“你写了吗?”
“我写了!”
“那我为什么没看到?”
“算了,都过去这么久了。我只是告诉你,我写了。其他的也没有意义了,永远没有意义了。下一次,有机会我会把你给我的信退给你。如果我写的你也要,我也可以给你,作个永恒的记忆吧!”
“你说什么?我怎么有点听不懂?”他大胆地抓着慧慧的双肩摇晃着。突然,他那两只有力的臂膀,紧紧地抱着慧慧。嘴唇使劲地亲吻着她的脸颊……她好似猛地一下子进入到了一个巨大的磁场,全身心被一阵阵电流往复击打着,她痉挛着、抽缩着。她今年21岁了,还是到山上去挖斑竹的途中,危机时刻为了救她,他搂过她的腰。又是在她青春萌动的时候,是他的一封信,轻轻地又撞了她一下腰。然后,她就跌进了苦难的深渊。今天,又是他让她品尝到了真爱的滋味。她彻底忘形了,忘记了她身上无法抹去的妊娠纹,忘记了她的小波哥。她也紧紧地抱着他……他开始不老实了,他要解开她的衣襟,却遭到慧慧的反对,她把他推开了。无奈,他只有顺从。
杜仁杰很满足。他十分圆满地完成了人生第一吻,而且是他的意中人。他把慧慧送到公司,看着她进了宿舍后,他才哼着小调朝着自家走去。
今天是星期天,杨洋慧回到了家里。
“慧慧,你今天回来得正好。等一下伍主任上我们家来。”母亲说,同时她的脸上也显得有点无奈。
“她来干什么?又要动员我上山下乡呀?”慧慧也是一脸的惊讶。
“我想啊,她那个样子是想收你作她的儿媳妇。”
“啊,这怎么可能?唉……,姆妈,您是怎么看?”慧慧知道母亲内心是怎么想的,故意显示出对她的尊敬来。
“她啊,嘴巴两张皮。说你好,你就是一朵花;说你不好,你就是一砣豆腐渣。我们不是一路人。”母亲明显地把自己同伍主任之间,划出了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来。
有了母亲的看法,她悬在心头的石头落地了。她对母亲说:
“姆妈,这个事情不能牵扯、含糊。您就说我已经找好啦。好吗?”
“只能这样啦,谁叫你长成这个样子。”母亲的话,多少有点骄傲,同时又夹杂着些许旁人看不出来的隠忧。
慧慧把一个月的工资,留下了15块钱,其余的全交给了母亲。
“慧慧,你做得对。路归路,桥归桥。那个友莲婆婆的恩德是要报答;那个挨枪子王书记,我相信自然会有人替你们报仇伸冤的。”
慧慧没有在家里吃饭,为的就是回避伍主任。
她来到邮政局,将10块钱邮寄给了张友莲伯娘。
“红烧西施,你今天不是休息吗,怎么来了?”厨房一位值班的师傅惊奇地问道。
“是的,家里实在太小。我要整理一下宿舍。”
“哦,是这样啊!”
慧慧从食堂吃了饭,来到宿舍楼刚踏上第一步梯,就被宿舍管理员张阿姨叫住了:
“红烧西施,今天上午大概10钟的样子,一个帅气的小伙子给送来了一包东西。”
“送给我的,您没有搞错吧?”
“怎么会搞错,高高的个子。他说,他叫杜什么?哦,杜什么杰来的。”张阿姨使劲地想着,最终还是没有把名字说全,但丝毫也不影响她的尽心和尽责。
“多好的一个小伙子呀!我敢打赌,他是在追求你。”张阿姨为自己那洞若观火的老道而诡异地笑着。
“谢谢您,张阿姨!其实,不是您想的那样。”
说完,她就提着杜仁杰送过来的那包东西来到了自己宿舍。
她打开包包一看,又是北京特产——八大件和上海的糖果。事后,她才知道:这是他特地叫他父亲托人从这两个地方带过来的。
两盒礼品上又一张纸条,上面写着:
“慧慧,昨天晚上睡觉时我作了一个梦,梦见我们两在一起了。你是地,我是天……特地送来你喜欢吃的。祝你星期天过得愉快!
始终爱着你的杜杰”
她深刻理会到了这张纸条内涵,特别是那一路的省略号。她清楚他要什么,但她没法给他。
慧慧把两盒礼品放在写字台上,望着手中这张纸条。她的内心又进行了一次天、地良心的拷问。
天问;
“既然,你没法给他,为什么你第一次到人家家里去,穿得那么妖艳。你这不是在挑逗,又是什么?昨天晚上,你却投怀送抱同他进行了热吻,这又是为什么?”
地答:
“那是情到深处,不知不觉地伸出了舌头的呀,不信你也试试?何况他确实一直是我的……”
天问:
“算了吧,你这是为自己那颗淫乱的心在找借口。我问你,你六根清净了吗?”
地答:
“昨天晚上,他要摸我,我推开了他。难道不是吗?”
天问:
“这说明不了什么。反倒会激起他的好奇,反倒会使他更加地疯狂。不信你试试,到时候你该怎么办?”
地答:
“我有办法让他清醒过来。”
天问:
“你的命中注定没有他。那个冤砣和梅子早晚会来认亲的。这一点你必须清楚,知道吗?好了,是一刀两断的时候了。长痛不如短痛啊,慧慧!这不是远古时代的母氏社会,而是现代的父氏社会。”
地答:
“天在上,我知道了。就是这个世界上男人都死绝了,我也不会祸害他的。”
这一夜,慧慧睡得很踏实,没有做梦。因为,她对杜仁杰那疯狂的爱,已经有了应对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