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比如现在这一摊被锁在湖中心的淤泥状物质。
就很yue。
江与眠当魔头当久了,早忘了以前自己啥样,所以他极其桀骜极其不羁地用绣花鞋踢了踢地上那摊黑色烂肉。
“给你个机会,老实交代事情的前因后果,不然做了你。”江与眠眼神微眯,语气发寒。
娇娇早已被“魇”同化得失了智,听此口中喃喃道:“是我先来的,洛凝……洛凝与我一起长大……”
“她家道中落以后被卖到了青楼,我从没见过那样好看的小姑娘。”
“见她因为不听话被老鸨差人打骂,我不忍心,常常偷着给她送药,一来二去我们成了好友。”
“再之后,楼里来了位英俊青年,跟老鸨点了她,那之后她突然变乖了。”
“是她先说的喜欢我!是她说要跟我一起攒钱赎身!”
“那个男人根本就是骗子!”
“他只是看中洛凝的皮囊!”
“我有什么错……”
江与眠眉梢微扬,摸着下巴,不由得咂舌。
“所以你就跟其他人睡?就为了气洛凝?”
谢卿年走到江与眠身边,听到他这么问,不知想起了什么,望向人时的眼神有些幽怨,垮起个小狗批脸。
江与眠刚被他一通逗弄,对此见之不理,即使知道他在想什么也还是完全不哄,一律当空气处理。
娇娇的眼睛凌乱地分布在那摊黑泥上,里面泪光点点:“那又如何?我又不是只能跟她睡?多亏我染上恶魇,不然也不会玩出那么多花样。”
“可我后来才发现,这东西会让我逐渐丧失神智,不成人形,有时我甚至连如何行走,如何拿筷子都能忘掉。”
说着,黑泥发出一阵阵快意的大笑:“所以我感染了那个男人,那晚没有点灯,他没发现我不是洛凝。”
江与眠满脸冷漠:“你也不觉得恶心。”
黑泥还在笑,却有一滴泪从那双变了样子的眼睛里流出:“恶心什么?能恶心到他们那对狗男女,我应该开心才对。”
“可是他被感染以后,有次撞见了洛凝跟我的事,因着洛凝护着我,让他没能看清我的脸,我侥幸活了下来。”
“之后洛凝骗他我是楼里的舞女。”
“后来我才知道,他竟然杀了洛凝,然后开始了对楼里的舞女们进行报复。”
“不过洛凝死了也好,她那么漂亮,却因我俩染上恶魇,如果她变成这副鬼样子,就算不被别人杀掉,也要自尽吧。”
江与眠看了眼地上那摊微微喘息的黑色烂肉,不语。
“恭喜各位完成了画外城红香楼舞女死亡案件以及采花贼事件,任务完成的不错哦!人物形象也未受到路人警告,本阵灵决定给你们天阶下品灵器,下面给你们出示清单,请各位尽快进行选择。”
阵灵的声音在周边响起,只是不如从前那般活泼灵动,似乎心情有点不好,而且语速很快,就像是希望他们赶紧选完东西赶紧出去的样子。
江与眠没管面前浮现的物品清单,而是抽出秋水,神识见状心下了然,乖乖融回了本体。
秋水上散发出凌厉剑气,江与眠不带犹豫地割伤了自己的手。
秋水愣愣的,以为他要跟自己结契,收它为本命灵剑。
正准备傲娇地装装样子,却发现人压根儿没想跟自己结契!
江与眠把手放在诛仙链上,一道暗红色圆形阵法在手下显现。
“诛仙,把你的煞气收起来,回储物戒里待着,帮我看好鸟蛋。”
契约结成,诛仙链成了江与眠的本命灵器,十分乖巧地收起煞气,老老实实回了储物戒里守着鸟蛋。
诛仙链本就是万年前的江与眠所用的本命灵器,只不过后来借给扶光用了几次而已。
现在只是物归原主。
可这些前因后果秋水并不知道,整个剑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心一横眼一闭就往江与眠还在滴着血珠的手上蹭。
说来奇怪,平时江与眠还是很能知道秋水所想的。
现在却跟秋水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他好生安抚道:“你要给我擦血?没事,小伤口,你不乱动一会儿伤口都愈合了。”
秋水气都气死了,往他头上呼了一钢枣。
识海中的方修允顿悟:“秋水吃醋了?难道它想让你跟它结契?”
江与眠憨批挠头,眼神中充满智慧:“秋水要跟我结契?是的话你上下动动。”
秋水性子傲娇,顿了下后竟也照做了。
江与眠心中惊讶,还是老实结契。
结契以后传来一道稚嫩童声:“笨蛋主人!不理你了!”
说完秋水就钻进了储物戒,找看似邪魅狂狷实则老实巴交的诛仙链打架去了。
江与眠嘴角抽抽,没再说什么,跟谢卿年一起看着境灵给的清单:“这小东西挺大方,不过我觉得看这玩意儿已经没啥大用了。”
谢卿年抿唇点头:“恶魇的事情是当前之重,从传信来看,城里很多人被感染。”
江与眠垂着眸子,心情烦躁:“我不就是跟你稍微有一腿嘛,你爹至于这么上赶着拆散咱俩?连恶魇这种祂最讨厌的东西都敢放。”
谢卿年:……
少年自然明白他在说什么,还有那个所谓的天道“爹”,于是好笑道:“不过还好,把感染的人杀了就行。”
江与眠眯眼:“我有时候真怀疑你比我更适合成为大魔头。”
谢卿年望向他,眼神里满是柔和:“你不是魔头,从来都不是。”
江与眠撇嘴,开始使唤人:“你带我飞回去,秋水跟诛仙在打架,带不了我。”
末了还不忘往谢卿年大腿上掐一下,狠狠威胁道:“敢把我扔下去我就真的自杀,你等着跟我师叔一样当寡夫吧。”
方修允能融合之前的记忆,江与眠自然也能看到他从前的经历。而方修允的那段记忆可是快要被他遗忘的,曾经最珍贵的记忆了。毕竟已过万年,世界还重置了一次,江与眠都有些记不清自家小妹还有发小的模样了。
提起御剑抛人那次,谢卿年就一阵心虚,当时真的是闹着玩儿的,而且他想从这人的反应来判断是江与眠还是方修允。
结果接到人后从他身上感受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死气。
说不心慌是假的。
江与眠现在说的肯定是实话,如果他敢放手,自己真要做寡夫了。
那必然不行,这人可是他追了好久好久才到手的,护在窝里都能被别的什么人惦记上。
“我不擅长承诺,你一直都知道。”谢卿年搂上他的腰,把人打横抱起,惊鸿一剑封喉,把娇娇绞杀。
江与眠想要查看被“魇”寄生的娇娇,唇上却陡然一软,他听到谢卿年轻声说着:“所以就依你所言,请你看我表现,再给我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