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间两人没有任何交流。
这种沉默都快把一直偷偷围观的医修逼疯:“老谢你俩怎么回事?你什么时候对大魔头这么上心?还有,你不怕四界人打来?”
一连串的问题劈头盖脸砸过来,谢少禹漠然回复:“就是你看到那么回事。”
“我乐意。”
“不怕。”
医修翻了个白眼,觉得他说跟没说一样,权当放屁。
再之后,谢少禹见人伤势好转,把一个幕篱戴在江与眠头上,当晚就极其不怕死地打横抱着被通缉的大魔头回了谢家,随后平地起惊雷,一句话引爆整个谢家。
“这是谢家少主夫人,以后住我那里,还有以后谁都不能随意进出竹坞。”
竹坞是他住的地方,在谢家大院最北面的一处湖中心,景色很美,便被他要了。
谢家主母好一顿自我调节,才不至于当场气昏过去:“吾儿,你这是从哪里拐来的姑娘,没有三媒六聘怎么能算成亲。”
谢少禹的兄姊一向宠爱幺弟,见母亲声音发抖,也劝道:“小弟,你平日里算是有分寸,现下怎么如此不稳重?”
“她怀了我的孩子。”
谢家主母&兄姊:……
幕篱下的江与眠死气沉沉,闻言极其罕见地翻了个白眼。
无所谓了,他说啥就是啥,现在江与眠已经生不起一点反抗的心思了。
虽然这人是男的,但长得……勉勉强强能入他眼吧。
自己没谈过更没跟人睡过,要是跟了这人,单是冲着那张脸,他也不吃亏。
没再管家里长辈的反应,谢少禹抱着人就回了竹坞水榭,院墙外栽了一圈竹子,院落内部种满了紫藤萝。
谢少禹把正在打理院子的下人全部挥退,下令以后谢府上下没有他的准许,不可突破禁制来到竹坞。
江与眠半睁着眼睛,心里默默吐槽。
玩挺变态,还搞囚禁。
等人都退下以后,谢少禹在原有的禁制外加了八层新的更复杂的禁制。
随后抱着人去了水榭之后的天然温泉。
怀里抱着人,手上不要钱似的把各种灵药仙草往温泉里边倒。
幕篱被取下,谢少禹层层褪去江与眠的衣衫,见人只剩雪白中衣后,犹豫了一下以后把自己的外衫褪去,抱着人没入水中。
是药浴,里边加的东西都是个顶个的好,能舒缓江与眠刚被修复好的筋脉。
可是江与眠并不想活着,觉得没意思,关键是自己死了还会重生回来,他懒得再重复自杀重复重生了。现在跟着谢少禹闹了这么久,也是抱着无所谓了爱咋咋滴的自弃心思去的。
两个人这么多天以来没说过一句话,江与眠是声带坏掉说不了,至于谢少禹为什么一直不开口,江与眠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之后的日子里,谢少禹并没有对他做什么出格的事情,除了晚上睡觉的时候躺一张床上各盖各的被子,其他的什么也没有。
每天人家依旧是帮他穿衣、洗漱、捏腿、洗澡。
有次江与眠在院子里闲逛时,不小心碰倒了谢少禹养的一盆小白花。
江与眠觉得谢少禹一定会生气,因为他注意到小白花被谢少禹精心养护许久,这个院子里,除了他本人,只有这朵小白花被谢少禹关注最多。
于是他无聊地抱着膝盖,蹲在案发现场,从下午等到晚上,谢少禹才回来,并且很轻易地就在一片紫藤萝瀑布中找到了蹲地上数蚂蚁的江与眠。
以及江与眠面前枯萎的小白花。
江与眠望过来,企图从谢少禹身上找到一点点负面情绪。
可惜并没有。
人家看也没看地上的小花,给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以后,抱起他就回房间。
当晚依旧是跟以前一样,好吃好喝地伺候着他,晚上睡觉时还不忘给自己掖被角。
江与眠很不解,为什么他不生气。
在之后他故意作死,挑了谢少禹书房里几个看起来不那么贵重的花瓶打碎。
每次干完坏事以后就蹲在案发现场等人回来。
可谢少禹每次都没有生气,次数多了以后,谢少禹甚至专门给他开辟了个房间,里面放满各种瓷制精致小花瓶,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一只天青色细颈釉面花瓶被人轻轻放在自己手中,谢少禹对他说了这么久以来的第一句话:“砸。”
江与眠人都傻了。
什么玩意?
你觉得我砸东西是为了寻开心?
不是,这人图什么啊?
江与眠现在甚至不知道少年的名字,但是种种经历下来,他觉得两人跟对老夫老妻差不了多少。
花瓶没被他扔出去砸碎,而是被他踮着脚尖好好放到置物架上。
最后还是江与眠先一步忍受不了这种该死的沉默。
拉着人跑去书房,取下狼毫沾墨,龙飞凤舞地写下自己所有的疑惑。
“你是谁?这是哪里?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要救……”
“我”字还没写完,手被人握住,江与眠抬头望进谢少禹那双幽深暗沉的眼底,他启唇,声音是介于少年和青年间的低沉暗哑:“我叫谢少禹,是谢家幺子,父母安在,兄姊三人,师承玄清宗隐世剑圣。还有这里是谢家。”
“不说话是怕你心情不好,担心惹到你。”
“救你的原因已经说过了。”
“少主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