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在九溪村不是没有人在背地里说过,甚至有人当着她的面说,那时她还小,只觉面上火辣辣的,却说不出半句反驳的话。
毕竟那是事实。
幼年失怙失恃,她和妹妹‘赖’在了大伯和伯娘家中,甚至在逃荒路上拖累了大伯一家一路。从前她对于这样的恩情分量何其重认知浅显。
自从她跟着堂姐学医,认识了不少字,闲暇时喜欢上看书,她才恍然惊觉,大伯一家说是她们姐妹二人的再生父母也不为过。
她不善言辞,只觉能和妹妹过上如今这样的日子万分感激和满足,她想认真好好跟着阿序堂姐学医,将来尽自己所能报答。
如果说她以前想得到的只是一捧糠用以活命,眼下得到的却是一缸米,她不想也不愿奢求更多,她想有一天能像阿序堂姐一样凭自己的本事受到他人的尊敬。
沈怀序望向那双眼睛深处,忽地发现从前那个怯弱的小姑娘似乎也长大了,且成长得比她想象的还要好。
她恍神一瞬,直接明了地说:“阿芙,京城的贵人们不是好相与的,我不希望你们因我一时看顾不周受到他人欺凌。”
姜芙怔忪片刻,很快反应过来,她略显羞涩地笑了笑,“堂姐,我和妹妹规矩学得不好,跟去只会给你们丢脸,况且我从未见过郡主,贸然前去只会让人背地里议论你,我不想他们说你。”
一番话自然而然就说出了口。
沈怀序能看出其中的真心,姜芙跟了她这么久,她看得分明,这个小姑娘心甘情愿地把两个人的命运背负在自己的身上,因此什么事都想做到最好,连同姜蓉的那一份也包揽过去。
对于她们这些家人,她总会献上自己最大的诚意。
伸出手摸了摸姜芙的脑袋,沈怀序的神情彻底柔和下来,“阴沟里的老鼠向来不足为惧,堂姐也不怕他们在背地里嚼舌根子,问得是你的意见,你想不想才是最重要的。”
听着这些话,姜芙心想,她的大堂姐,她的师傅,大概是世上最最与众不同的人。
她认真地摇摇头,“堂姐若能猎到猎物能否带回来请我们吃烤肉?”
“好。”沈怀序笑着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