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灵警告道：“再说下去，我都想欺……气死了，简直想杀人灭口！”

“哎哟哟哟哟，来杀了我呀，你动手呀！”

书灵：“……你想再时光回溯几遍吗？”

蓝田：“……我错了?_?。”

时辰还早，落尘玉不在，蓝田便换了衣服——落尘玉给他送来的那件云水蓝的宽袖衣物，料子轻柔多层，穿上飘飘欲仙，再绕上宫绦，看着是比那短褐衣要和谐很多。他便穿着这身衣服在小瀑布前、溪涧之畔的亭子里坐着发呆。

这亭子三面长椅子，带着围栏，蓝田便坐在拐角处，背靠一边木栏，一条腿翘起，一条胳膊搭着。

流水潺潺，风声飒飒，有落叶乘风送到他这里。蓝田拈起几根来，一寸一寸地把手中的松针掐短。

“好苦大仇深啊。你在干嘛？”书灵问他。

“在发愁等落尘玉回来我怎么给他一个交代啊。你说他会不会因为这件事就赖掉我的飞剑？”

书灵一向惊奇于他神奇的思考方向，这次也不例外：“不知道你的脑子是怎么长的。对了，你可以操纵风云草形成武器，云雾之身变化万千，你为什么非要一把飞剑？”

蓝田认真地道：“有两个很正当的理由。”

“……快说我想听听你的理由如何不不不歪的。”

“本公子满足你的好奇心！第一，别人都有飞剑我也得有一把，用不用的那是两件事。第二，无涯宗不能白得我一株风云草，他们得对‘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个规矩有认知才对。”

“我怎么不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是个规矩？”

蓝田漫不经心：“这是人们约定俗成的，你一个神识又不是人，不知道不是很正常？”

书灵：“……好想把‘尊老爱幼’的规矩废一废。”

蓝田夸赞道：“你对自己的年龄很有认知嘛老神识！”

书灵：“……”

她在蓝田脑海里暴怒地吼道：“我想废了你！！！”

这巨大的声音吵得蓝田耳鸣，恰好一阵狂风席卷，他又觉得周身一冷，下意识抱着嗡鸣的头，抬起双腿缩了脖子蜷在柱子后。

似有霜雪钻进他的衣领袖口，冷意浸骨，蓝田打了个激灵，还不待他做什么应对之策，下一瞬，便有清冷木香扑面，广袖舒展，将他掩护在了柱子旁边的小小的角落。

初时两人之间还有空隙，随着风雪的肆虐，凛寒愈重，最后便本能地拥抱在一起。

一炷香后，风雪稍霁。

被冻得手脚僵硬，落尘玉松开蓝田时，还能听到身上薄薄一层冰霜爆裂的声音。

蓝田睁开眼，看到他身上已飞满了雪花，头发都白了似的，眉毛上也有一层冰霜。

而自己被他护得严实，除了冷气挡不住，倒是没沾上什么雪。

落尘玉跌坐在他旁边，闭上眼睛，正在调息调动体内灵力运转。蓝田想要帮忙，刚搭上他手腕便听他道：“……不用。”

蓝田愣了愣：“用仙灵之力不是要快一些？”

“没用的。”落尘玉摇摇头，声音有些弱，“凛雪峰上的落雪，便是仙灵之力也无法消弭。你等我片刻，我略好一些再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