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逐渐往下沉,眼眶里蓄满水雾。
扑腾一声坐到地上,开始抹眼泪,小身子一颤一颤的。
直到哭累了,才继续站起来往前走。
走着走着,她看到除了白的另一抹色彩。
不远处似是有个比自己略大一点的哥哥躺在雪地上,裹着件兽皮,辨不出情况如何。
她瞬间燃起几分希望,这里有人,等他醒了,说不定记得出去的路,自己就可以回家了。
于是强撑着疲软的身子走向他,朝着他伸出手。
他偷过眼缝看了自己一眼,还是失了意识。
这该如何是好?
扔下他,他必是活不了;带上他,她又没有余力。
她头一次面临两难抉择,犹豫不决。
迟疑片刻,咬了咬牙,撑着他的胳膊,在雪地里缓缓挪动。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山洞,等他醒来却发现他无法与人正常交流。
说不失望是假的,但好在有一个人能陪着她,这样也很好。
他起初对她是带着防备的,不肯让她靠近,总是朝她呲牙咧嘴,发出野兽的微吼声。
时间长了,或许是发现她并无恶意,他渐渐地尝试着往她那边靠近。
捡了一根小木棍戳了戳她的裙角,一双黑曜石般的星眸盯着她一动不动。
小洛绮苡只觉好笑,这小哥哥还傲娇呢!
他舍不下面子,那她往前一步就好了。
于是,小姑娘开始絮絮叨叨地自说自话。
从幼年趣事说到当今时事,从个人喜恶谈到未来理想。
她说,她要成为不一般的女子,像娘亲一样去看塞外的长烟落日,像爹爹一样无论何时都运筹帷幄。
如今看来,当年戏言不过一番戏言。
她以为的美满幸福早在岁月中化为灰烬,留下的只剩下千疮百孔。
梦中的虎孩和她一刻不停地经历着他们过往的经历。
雪崩别离后,尚且无法言语的他四处寻她,走出了山林,面向人世。
为了生存,他曾偷过鸡,抢过饼,甚至夺过狗食。
他曾被人践踏,也曾奋起反抗。
他的双目一刻不停地搜索着所到之处,所见之人,尽是为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