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暗戳戳已经设计出百八十种折磨人的法子,立定心志要发挥余光余热。
京里的人也该整顿一下了。
化民成俗,其必由学;建国君民,教学为先。
先贤圣人的经书感化不了他们,那就得治。
……
洛绮苡养了几日,司玟和楚初便过来探望她了。
红木梳妆台上面摆着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椭圆形铜镜映着屋内些许陈设。
嵌玉填漆床悬着浅绿色丝绸帷帐,淡淡的光晕贴着窗棂照进来。
一身白色亵衣的少女脸色已经比之前好上不少,只是虚弱之色仍在。
“你们来便来了,何必带东西过来!”
“此次你横遭祸端,我们也都没帮上忙,只能送些补品聊表心意。”
端坐在床前的司玟不好意思地开口。
朋友出事时,她什么忙没帮上已是愧疚不已,要真的什么都不做,她过意不去。
“对啊对啊,苡姐姐该多吃点补补,那些恶人迟早会有恶报。”
圆脸少女颔首应答,顿了片刻又言:“洛小姐,我可以叫你苡姐姐吗?会不会有些冒犯?”
少女红着脸双手交错相握,一看就很紧张。
“洛小姐莫要误会,初初她初至京城,与你志趣相投,很喜欢你,所以才……”
“无碍,司妹妹、楚妹妹二人俱是蕙质兰心之人,能与你们相交,也是一桩幸事。”
“苡姐姐叫我初初便好,我真的特别喜欢你。”
楚初顿时眉开眼笑,语气轻快欢喜。
“苡姐姐也直接叫我玟儿。”
“好,玟儿、初初,往后我们便是姐妹了。”
称谓罢了,想叫什么便叫什么。
叫她姐姐可不代表就真成了亲姐妹,图个热闹罢了。
几个女儿家又谈论了片刻,越谈越是相见恨晚。
但念在伤员伤势未愈,司玟她们也不好让她劳神,便自行离去了。
司玟前脚踏入尚书府的门槛,后脚却震撼得不知该如何反应。
她听到了什么?
一定是耳鸣。
对,是耳鸣!
但她实在是无法自欺欺人。
她敬爱的父亲一直以来都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此刻竟和管家陈叔的谈话彻底颠覆了她以往的认知。
“老陈,洛家那丫头还真是运气不好,和谁走得近不好,偏偏勾搭上暴君,正巧成了众矢之的。
参与十里亭事件的人可不是一两家权贵,涉及大半个京城各级各层。
法不责众,即使查明幕后真相,不管是她还是暴君都不敢做什么,也做不了什么。
所以这次的苦果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
“是啊,老爷,不过小姐与洛小姐貌似近日来走得近了些,这……”
“我又没动手,也没派人去绑那丫头,只是旁观而已,怎么也怪不到我头上。
不过,还是别让玟儿知道的好,免得横生事端。”
“不让我知道什么!”
少女清冷悦耳的声音从尚书府门口传来。
背对大门一袭紫红色袍子的司绛表情顿时皲裂,陈叔转头行了个礼便退了下去。
白色绣花鞋踩着平坦的地面,徐徐而来。
中年男人第一次希望时间能别过这么快,可还是如不了他的愿。
少女表情极为严肃,端庄大气的五官透着咄咄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