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一踏入京中,便被他发现了。
那日他也不知为何,明明是半分不相似的两张脸,却鬼使神差认出她来。
现在终是懂了。
那三年追随点点滴滴尽都刻在他心版上,她的一举一动亦是清晰可见。
她几乎成了他最熟悉的人。
可他再见不着了。
她又一次抛下了他,这次期限是一辈子。
“咳咳——”
一大口清酒灌下,呛得他咳了起来,咳得脖子发红,怎么都平不了胸中汹涌。
又不是第一次抛弃他,上次他也没什么感觉的,这次为何不一样?
“期儿,期儿……”
一声声呼唤宛若情人间的耳鬓厮磨,恰恰回答了这个问题。
恍惚间,慕斯珃似是看到误他半生却叫他爱到极致的女人。
她身披嫁衣,就那样静静地看着他。
“期儿,你来了!”
然而,下一瞬她便转身飘走。
“别走!你回来!”
男人连滚带爬朝她离开的方向爬,布满青茬的脸上满是痛楚。
声声泣血,也是活该。
有的男人就是喜欢玩追妻火葬场那一套。
这回是真的火葬场了,人都在棺材板里长尸斑了。
人死后才嚷嚷着爱,半分不会叫人觉得痴情。
既已十年生死两茫茫,又何必难相忘?
不忘又如何,所谓爱意传达不到逝者耳中,逝者也未必想听他废话。
罗期苡大许也是不想听的吧!
不然也不会不要命地在宫变之际往里面送命。
当日在洛绮苡离开不足一炷香时间,白千宁便赶了过来。
躲在一边的罗期苡自是不会忘了那朵大白莲。
向来惜命的她居然冲过去为那群人带路寻洛绮苡。
一群人在宫中浩浩荡荡地绕着圈,察觉到被耍的白千宁怒不可遏,举刀砍在她身上。
顺着刀撒出来的血,溅到白千宁衣裙上,也溅到漫长的宫道上。
在太阳升得正好时,她以蝼蚁般的姿态死在了宫道上。
也不知她能否回到她真正的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