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说说你赢了的话想要什么。”
伊瑞丝和蔼地道。
我想要很多很多个小雪人——魔女小姐想这样说。
但她及时忍住了,弯起唇角换了一套说辞:
“我想要能捏出很多很多个小雪人的你。”
伊瑞丝不想知道她说的“想要”是个什么要法,只是无所谓地点了点头:
“好啊,那就这么说定了。”
魔女小姐高兴地一拍手,然后又努力压抑了一下自己的得意,极尽“公平”地问道:
“那你赢了想要什么?”
伊瑞丝神秘地笑了笑:
“我还没想好,之后再说吧?不会要你不愿意给的东西的。”
黑影颇为满意地点了点下巴:
“三天后的这个时间,我来找你。”
送走黑影后,倒计时还没结束,伊瑞丝把对讲机扔给他,摆了摆手道:
“赶紧去下一家。”
厄尼斯特倚靠墙边单手接住物件,又仔细打量起她,伊瑞丝嘴角的弧度已经落下来一大截,半笑不笑地望向他:
“我好像对你的空间魔法还了解得不够深。你可以隔空让空间裂缝吞掉你想转移的物品吧?那为什么一开始让我帮忙摘叶子?”
几句话把厄尼斯特要张开的嘴巴摁合上了,她接着继续往他嘴上添了点胶水:
“我还记得去年冬天的时候,奥利维娅对我说过一句话:‘一切异常必有其根由’。你明明不需要人帮忙却还来找我的动机是什么?简单的示好吗?似乎没有必要。”
伊瑞丝说这话时低下了头,翻着从空间法器里掏出来的笔记,然后将某一面展示给他看:
“我知道你可能不想回答刚才那个问题,你大概不会承认你想求我,虽然这能让我更高兴——解释一下这句话总行了吧?”
厄尼斯特抬眸扫了书页一眼,又垂睫利落回答:
“我没听说过这句话。”
“是吗?”
伊瑞丝把书翻回来正对着自己:
“这两页有四句话,你怎么知道我问的是哪句?”
厄尼斯特久久无言,伊瑞丝苦恼了起来:
“是因为你还记得你说过这句话吧——其他三句都不是你说的。”
“……”
厄尼斯特依旧拒绝发言。
两页笔记只记了四句话,每页两句。左边那页上方写着:
“就算是冰系法师,感冒了也应该乖乖吃药。”
正对着的下方的句子是:
“一切异常必有其根因。”
右边那页上方是:
“身为冰系法师,居然在冬天比火系法师感冒得还要早。”
右页下方:
“你们两个,必有一个吃错了药,也可能是两个都吃错了药。”
第一句是厄尼斯特说的,后三句都是奥利维娅说的,都是二人在去年冬天对她发表的迷惑言论——她当时不能理解,于是就都记了下来。
这会儿刚好派上用场。
她所谓的“不能理解”,并不是指理解不了句子本身的意思,而且不能理解对方说出这句话的目的或原因。
当然,有的时候不能理解的东西太多,就干脆把能记住的全默写了下来……到最后也谈不上理解不理解了的,毕竟其中对她有帮助的东西很少,更多的是只能当笑话听的玩意儿。
厄尼斯特则是敢肯定她已经把之前感冒的事忘得差不多了,否则绝对开不出这样的玩笑——
她是因为连续一个星期半夜发疯滚进雪地里一觉睡到天亮感冒的,整整七个晚上,一个人都拦不住她,他和亚莉克希亚每天夜里一人提一个灯笼在雪地里挖人——天知道她为什么要披着一身白斗篷顶着一头近雪色的灰毛扑进雪地里,茫茫大雪天她混入其中再被下着的雪埋一埋,谁来找都得两眼一黑——
上一次他这么挖人还是在卢修斯小时候!亚莉克希亚都不需要他操这个心!!
等到把感冒药端到她面前了,这人又一口一句“冰系法师修习的事算什么感冒”把药推到一边就又要往雪地里跳——最后还是亚莉克希亚强行摁住她给她灌了药才挽回了残局——他明明都快成功把这件事忘了的……
厄尼斯特一个人把心事咽了下去,脸色要多沉有多沉,平时保养得好好的头发也显露出了不一般的毛躁——大概是因为进了空间球之后就没洗过头吧。
伊瑞丝欣赏了一下他的表情,手指卷起自己的发尾把玩起来:
“你今天哑巴了?好吧,那可真是太遗憾了。”
厄尼斯特把门打开,以行动代表意志。
伊瑞丝幽幽叹息一声,也走了出去,只是一直挑着靠近安全屋的路走。
厄尼斯特走着走着发现身后的脚步声不对,扭头一看,她正站在一间杂货铺的门口,对着灰扑扑的玻璃窗戴上了一串项链,项链上还穿着一枚小巧的黄铜钥匙。
他无言地站在原地等候,没有留意到处于屋檐阴影之下的法师含笑的眼神中悄悄划过的一丝阴鸷。
伊瑞丝垂下眼睫,整理了一下项链,同时掩下异样的心绪,转过身拍了拍手:
“我们是不是要去找同伴会合了?只有两个人走在路上多不安全。”
厄尼斯特想到她刚才和黑影提的“比赛”,闭了闭眼:
“你来带路。”
伊瑞丝露出了愉悦的笑容,此时掩在云后的太阳慢慢露出了头,洒下一点光落在她脖颈处的黄铜钥匙上,使得钥匙反射出刺眼的光亮,厄尼斯特不由得眯起眼,转了个方向避开光。
这把黄铜钥匙,前不久还是枚金钥匙。
它半插在安全屋门后的锁眼里,提前幸运地在某个特定的角度透过玻璃窗被它散发出的金光闪着眼的伊瑞丝为了它甚至甘愿主动去开门,然后不动声色地当着厄尼斯特的面将钥匙偷偷揣进了手里。
“A级任务:接到任务后每淘汰1000人奖励10积分(已淘汰人数:0)”
不过现在,它只是一把普普通通的黄铜钥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