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这几天你昏迷，姑姑都挺难受的，你刚才的话是否重了些？”张雨珠略微同情张振秀。

“不管她了！”张老婆子眼睛泛着泪花，“生老病死乃是人之常情，我知道你很早就想去京城了，可是挂念着我，所以迟迟没有动身，我的离去，就斩去了你的忧愁，你在京城也能放开手脚大干一场。”

“我哪也不去，就在家里照顾你！”张雨珠眼眶红润。

“傻孩子！”张老婆子艰难地扯出一个笑容，“去把李铁铁叫来。”

“好！”张雨珠就出去了。

张老婆子捶了捶自己的左腿，截肢的位置处理妥当，并没有多疼，她挣扎着起来，却起不来，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努力地抽咽着。

“我还没活够，没有活够啊，老头子，你在天有灵，可不可以让我多活几年？我真的很想看到雨珠生儿育女，更想临终前见见两个儿子，求你让我没有遗憾吧。”

她好像一下子苍老起来了，原本发白的头发已经变得透亮。

“可是，我不死，雨珠就放不下我，会赖在这里，没办法去京城应对振文，清理门户，我只有死了，才能让她做出决定。”

张老婆子对自己的处境一目了然，想到张雨珠被欺负的那些年，心里疼得很。

不一会儿，张雨珠跟李怀渊进来了，张老婆子迅速擦干净眼泪，努力压制住悲伤，笑着看他们。

“祖母，我来了，你怎么样了？”李怀渊蹲在床边，温柔地抓着张老婆子的手。

“我好多了，你别担心啊！”张老婆子殷切地盯着李怀渊，“我要你对天发誓，一生一世对雨珠好，绝对不纳妾，不许任何人欺负她，不能让她难受。”

李怀渊毫不犹疑地举起手，“苍天在上，厚土在下，我李怀渊在此立誓，此生独爱张雨珠，不会纳妾，护她一辈子周全！”

“很好！”张老婆子目光炯炯，她也不想总是逼着李怀渊发誓爱张雨珠，可不那样做，她心里难安。

“祖母，向阳这几天都在喊你，你要不要见一见他？”张雨珠知道张老婆子在交代后事，就想让她无遗憾地离开。

“不要让他来看到我这个样子！”张老婆子摇头，“没有了自己的腿，我是不完整的，就让我完好的样子出现在他的回忆里！”

张老婆子的声音很微弱，张雨珠都听清楚了，紧紧抓着张老婆子的手。

“祖母，我有办法让你恢复健康的，你不要胡思乱想，一定要意志坚强，好好的跟病魔抗衡，把身体养好了。”

都这样了还能养好吗？张老婆子不太相信未来。

“祖母，你在想什么？”张雨珠在张老婆子恍惚的眼里看到恐惧到淡然，就很好奇张老婆子的心境变化。

“雨珠啊，年初，你祖父去世，我十分难受，特别想跟着他一块去，可一想到我离开了，那你就真的成为孤儿了，我就坚强下来了，我一直都身体不好，能活到现在，足足了！”

张老婆子露出笑容，好久没有这么畅快过了，哪怕无药可治，她也满足了。

“怎么会没有遗憾呢？你还没有看到姑姑一家崛起，也没有看到我爹从高位上摔下来，更没有等到大伯父回来！”张雨珠着急了，“我还要等着你看我们生孩子，并帮我们带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