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似乎有种可怕的魔力,它能迅速的拉近陌生人之间的距离。
一首共同喜欢的歌,也许就能展开一段新的人际关系。
最不济,也能像烟民们之间一样,仅仅用一支香烟,或者借个火,就能被视为同道中人。
民间的音乐人是纯粹的,他们是因为爱好才选择的音乐,而不是为了争什么“谁才是华语乐坛永远的神”。
赵和平不由得想起很多年后,华语乐坛就会迎来一个百鬼夜行的时代,而眼下,则属于百花齐放的开端。
雪糕大叔唱完一首歌,从兜里掏出来一盒3块钱的特美思,先分给街头歌手,看了看赵和平的脸和手指,笑了笑把手中的烟给自己衔上,点上之后深吸了一口,才斜眼对赵和平笑道:
“小兄弟,我看你最多15、6岁吧,这烟你就替我省了吧,哈哈。”
“我不会抽烟。”赵和平笑着摇摇头,又好奇问道:“大哥,您以前是做什么的?”
大叔嘿嘿一笑:“我主业卖雪糕,副业在歌舞厅当驻唱。自从乐队散伙了,就没副业了。”
“难怪。”街头歌手接话道:“您这水平怎么不继续唱下去了?说不准遇到贵人,就能签公司出专辑了。”
大叔叼着烟,抬起头望向点点星光的夜空,似乎带着某些憧憬,又或者回忆。
他最后摇摇头,笑道:
“不咯,我这么大年纪了,上有老下有小的,经不起像以前那样的折腾。”
他一句话说得街头歌手神情暗淡,说得赵和平若有所思。
年轻的时候总以为时间还很多,可一而再再而三的重复跌倒之后,猛然回过头,才发现不知不觉的已经人到中年。
遗憾的是,大多数来到这些大城市的年轻人,都以为自己一定能出人头地。
大叔拍了拍街头歌手的肩膀,鼓励的笑道:“你们跟我不一样,你们赶上了好时代,现在的机会比我当年多多了!”
街头歌手摇头笑笑不说话,眼神空洞的看着前方的马路,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时候,赵和平突然想起一句不知道在从哪里听来的道理。
于是他说:“希望会有的,哪怕它在无望的未来。”
眼看着好不容易聚拢的听众又要散去,赵和平拿起吉他,一边调琴一边轻声说道:
“梦想总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对吧?”
他抱着吉他,站在麦克风架子前,昂首挺胸对着大马路自弹自唱:
“那是我日夜思念深深爱过的人啊
到底我该如何表达
她才接受我啊
........
青春如同奔流的江河
一去不回来不及道别
只剩下麻木的我
没有了当年的热血
.....
当初的愿望实现了吗
事到如今只好祭奠吗
任岁月风干理想
再也找不回真的我
.....
一首《老男孩》,让时间仿佛被人按下了暂停,所有的行人都在看着这个方向。
就连打到计程车的路人,都要开着车门听他唱完才舍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