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铭嘉笑了笑,大方认了:“一开始确实是有点慌了,怕人出事,救不了。”
秦茉偏头看他,她还真没看出来房铭嘉慌了。
想到他刚刚先安慰自己,以及让她去找东西分散注意力。她有些愧疚,如果当时她能再冷静一些,说不定就可以察觉到,也可以安慰他。
房铭嘉对上她的视线,唇角微微翘起,本意是安抚。
但是没想到让秦茉心里更难受了。
秦茉挪开视线,低垂着脑袋,看着沮丧。
邻居瞟着他俩看来看去的,心想这俩小孩不会早恋的吧。
越想越觉得是,他看看房铭嘉又看看秦茉,然后摇摇头,心里啧啧啧。
然后他就收获了五道疑惑的视线。
我去!我怎么真的啧出声音了!
邻居尴尬地挠挠头,战略性咳嗽一声,忙找补,“我就感概,世界上什么会有这样的父亲。”
视线又收回去。
期间邻居出去接了电话,他老婆下班,让他去接。
邻居看看红着灯,有些为难。
邻居怎么说他虽然讨厌李光斛,但是李家丫头他是喜欢的。人挺好的,成绩好,有孝心。
秦任章突然道:“你去吧,这我们看着呢。她就算不是我家姑娘的同学,我遇上了也不会不管的。”
邻居走了。
可是,没一会他又回来了。
秦茉几人诧异他怎么又回来了。
邻居坐回原来的位置,说:“我媳妇让我待在这。”
“这孩子的爸爸怎么样,我们做不了主。但是,这孩子算是我看着长大的。现在这个时候,她醒来能看到我和我媳妇,我想她心里也能好受些。”
不至于觉得世界冰冷,黑暗无光。
一个小时后,手术室的灯灭了。医生走出来,摘了口罩。
“病人的家属。”
“在这,在这。医生,情况怎么样?”邻居跑到前面问道。
医生呼出一口气,笑了笑,“手术成功,恭喜。”
医生话锋一转,“不幸中的万幸,你们送来的及时,她的伤口没有太深。这孩子营养不良,贫血,再加上她失血过多,再晚来一点就会危及生命。”
那现在的情况怎么样?没什么事吧?失血过多?需不需要输血,你看我的合适吗?”
“…输血血库里有。”医生严肃镇定的脸上出现龟裂,“我给她打得局部麻醉,因为她昏迷好一段时间了,打全麻她身体受不住。”
“那医生,这孩子什么时候会醒?”
“快的话六个小时后会醒,慢的话,明天醒也是可能的。这段时间不要喂她吃饭喝水,用棉签沾水涂抹在唇部就可以。”
“…什么都不吃?”
“对,她做的腹腔手术,现在不适合。以后好好养养,能养好身体的。”
因为李可音唯二的亲属,一个卧病在床,已是花甲之年。一个现在踪影未见。
所以医院问道直系亲属那栏填谁的时候,秦任章主动去填了。
邻居心里有点羞愧又感激。他想帮忙但是也是自己的生活也要过得了的情况下。
所以无疑秦任章是比他合适的。他不能因为自己那点善意,让自己的妻儿跟着拮据。
他不是大方无私的人,他有私心,能帮他当然不会吝啬。
秦任章知道他的顾虑,微笑着说,“没事。”
医生和邻居交代的很细致,秦任章和方柔去前台缴费。
人的大脑在紧张过后,放松下来就会感到很累。
秦茉和房铭嘉坐着,秦茉感觉一天下来像做噩梦惊醒一样,恍恍惚惚。
房铭嘉拿着手机回信息,他爸早之前就发信息过来了。
[老爸:哪去了?还不会回来?]
过了半小时。
[老爸:铭儿,回来的时候,看看有没有炒板栗,整点回来。]
房铭嘉回他。
[Fmj:有点事,等会就回来了,我给你找找周围哪有卖的。]
他俩都安安静静的,一阵小小的“咕咕咕”声响了。
秦茉偏过头,捂着肚子,一脸羞愤欲死的模样。
房铭嘉看她,忍住笑:“饿了?”
“…嗯,想吃砂锅米线。”
秦茉一脸赧然却又认真。
房铭嘉看她,觉得可爱。
“李可音的事后面警察和组委会来解决。待会出医院了去吃,别担心这些事。”
“嗯。”秦茉点头。
出了这样的事,她不好意思说她还有胃口去吃东西。房铭嘉说完她倒是想开了。
当我们已经尽可能去帮助比我们辛苦的人后,大可不必用别人的悲苦来圈束苛责自己。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如意。也只有自己淌过去了才是真的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