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人都知道，沈老大家和沈二牛家关系好。

沈明珠走的轻车熟路，娘经常带她来的。

“素兰伯娘！”沈明珠在院子门口就见到做针线活儿的伯娘了。

“诶呦，我的小祖宗，你怎么来了！一个人呀？”素兰快步走出来，又朝后面看了看。

“嗯！”沈明珠笑眯眯地说，“这个给素兰伯娘吃！”她从身后拿出一个油纸包。

“小鬼头，这是什么呀？”素兰牵着她的手走进了院子。

“青豌豆，于嬷嬷给的！素兰伯娘你吃！”

素兰拿起一个丢进嘴里，咯嘣咯嘣地咀嚼着：“好吃呀，外乡人真会吃！”

“你坐石墩子上歇会儿，伯娘给你拿点水！”素兰把沾了油的手抹了抹进了屋子。

沈明珠打量着这个简陋的院子，房子只被自己家的高一丢丢，大一丢丢。

“来！”素兰捧着一个粗瓷碗出来。

沈明珠抱着比自己头还大的海碗，喝了两口。

“伯娘，我想借点东西！”沈明珠眉眼弯弯地说。

素兰忍不住捏了一把她的小脸蛋笑着说：“什么呀，只要伯娘有的！”

“豌豆，青豌豆！”

“要那个干啥？”素兰一脸疑惑。

“伯娘，这个送给伯娘和沈达哥哥吃，我想让娘再做一些，家里没有豌豆，给伯娘借。”

沈明珠一板一眼地说。

“小鬼头，等着，伯娘给你拿去！”

素兰挖了两碗，掂了掂，有些重，倒回去一些，这才满意地拎了出来。

“你先拿这些回去，让你娘炒，等我有空了去给你家再送一些，多了你拿不了。”

“谢谢伯娘！我会还的。”沈明珠朝她鞠了一躬。

“这娃娃，快回去吧，路上别玩，赶紧回家，省的你娘着急！”素兰嘱咐道。

沈明珠扛着布袋子，朝家里走去。

走到一个十字路口，见围着好多的大姑娘小媳妇，她顿了顿脚步。

这是小货郎来村里了，娘带她去看过。

她还看到了二婶家的大妞也在那里。

她抿嘴想了一下，收回目光，快步往家走去。

“娘！”刚进门，她就喊开了。

“你去哪里了？”邹氏看她走的一头汗责备道。

“娘，我去素兰伯娘家，借青豆了！”

邹氏的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再加这几天的烦闷，没找到事情做的失落，一下子都涌了上来。

她气呼呼地说：“这么馋吗，竟然自己去伯娘家借豆子，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

沈明珠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娘发这么大的火。

她委屈地哭了。

“娘，我不是嘴馋！不是……”沈明珠呜呜咽咽地说。

“还嘴硬，于嬷嬷给了也就算了，吃完了，还去别人家借，小小的人，主意挺正的，家里人把你惯坏了！”

邹氏说着就要拉她，打她屁股。

沈明珠吓得大哭，一手拽着邹氏的胳膊，一手捂着屁股。

她可是见过娘打哥哥的，她听那声响就很疼很疼的。

她的哭声，把屋里编筐的五个哥哥引出来了。

“娘，干嘛打妹妹！”五明冲了出来，把妹妹护住了。

“你问她，你问她！”邹氏一看儿子还护着妹妹，心里更气了。

“娘，你别打妹妹！”几个儿子挡在了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