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祁喆躺在舒适干燥的炕席上,身上盖着小薄被,翻来覆去睡不着。
他回忆着这件事。
从沈家村出来,去镇上雇车,晚上下了大雨,于嬷嬷病倒了,看了大夫。
耽误了好几日,才从镇上出来。
驴车行驶到一偏僻处,从密林里冲出一群人,把他们截住了。
于嬷嬷赶紧把主子的腰牌掏出来。
没想到,那个自称是山大王的人一下子就怒了,举起刀就砍男仆。
一时混乱间,李嬷嬷受伤,于嬷嬷的胳膊也受伤了。
他只是轻微擦伤了手臂。
随后,他们被捂上眼睛,带到了这里来。
之后被认了儿子……
他实在是想不通是怎么回事呀。
这时候,东屋里鼾声如雷,好像窗户纸都被震破了。
他坐起身,借着外面的月亮,下了炕,踮脚到了窗户边。
外面一片漆黑。
他轻轻拉动门把手,很轻易地,门就开了。
屋门没有关,月光泻了进来,地上一片惨白。
模模糊糊中,他好像觉得墙上的兽皮在晃动。
他吓得捂住了嘴巴。
东屋的门没有关,鼾声抑扬顿挫地响着。
他蹑手蹑脚地走到了东屋门口,就见炕上躺着个高大的汉子,简直占了半个炕。
是山大王!
他光着后背,厚厚的背部肌肉一起一伏。
突然,姚祁喆看到一道寒光。
枕头边上放着一把匕首。
他吓得差点惊叫出声,扶着墙,轻手轻脚地又回了西屋。
一晚上,睡的很不安稳,噩梦不断。
梦到了被娘责骂,梦到了被兄弟姐妹欺负,还梦到了自己被杀死了,满身的血。
醒来后,身上一层汗。
院子里,传来嚯嚯嚯的声音。
还有远处喊叫打杀的声音。
他猛地坐起身,鞋都没穿,就跑到了门口。
那个山大王光着膀子在初秋的清晨,练得一身的汗。
真是比牛都壮的汉子。
那粗重的砍刀被他舞的虎虎生风。
脖子后那条大辫子也跟着虎虎生风。
他觉得那粗粗的辫子能打死一头驴。
山大王扭头看到了姚祁喆,脸上的凝重表情逐渐褪去。
盯着姚祁喆看了一会儿,好像在回忆什么。
站在一边的吴二接过他手里的砍刀,咬着牙拿在手里,说道:“大王,这是昨天打劫,哦不,接回来的山小王!”
山大王一拍脑袋,哈哈大笑起来,树上的飞鸟惊慌地扑棱棱飞走了。
姚祁喆:……新爹,力气好大!
“儿子,会武吗?”山大王喊道。
姚祁喆微微点头:“会,一点点!”
“好儿子,接着!”他踮脚抄起地上的一根胳膊粗的木棍,朝姚祁喆扔过去。
刚要进门的于嬷嬷,吓得差点跌在地上,被一边的婆子搀住了。
吴二手里还捧着那千斤重的砍刀,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棍子带着风声,呼啸着朝姚祁喆飞了过来。
速度很快!
接,手臂会断。
不接,会被木棍击倒在地,不死也得半死。
躲,躲不开,他站在大门口,两边是门框。
情急之下,他拉了左右的门环,房门啪的一声关上了。
他躲在后面,一脸惨白。
山大王又是一阵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