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卓菁华笑了下，惯用的说辞，都是因为条件还没给到位。
“叶小姐，我没有跟你开玩笑，你可以提任何的条件，我都能满足你。”
叶秋颜叹了口气，慢悠悠的喝下刚刚卓菁华给她的茶，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所有豪门里的家长，都会觉得靠近他们孩子的女人是为了钱，只要条件开到位，就没有拆不散的。
她挑眉，干脆顺着卓菁华的话说，“老夫人，您知不知道我和卓正熙已经结婚了，我都有他了，还会在乎你的条件吗？”
卓菁华冷哼，似乎是早就有所准备，她从包里拿出一个文件袋递给她。
“你看清楚，这是正熙今天上午派人送来的东西。”
叶秋颜依言打开，里面有两份东西，一份是资产分割协议，一份是请辞书。
卓正熙还真的这样做了，叶秋颜不由得有些心疼，她知道他为了卓氏付出了多少。
卓菁华看她的表情苦涩起来，心里有些得意，果然没有人不爱钱。
她说，“我知道你们结婚了，但这是有代价的，代价就是他不能再做卓氏的总裁，只要我在这两份协议上签了字，那他就等同于净身出户。你以为你做的是卓氏的少奶奶，但其实也只不过是普通人卓正熙的妻子，告诉你……离开了卓氏，他什么都给不了你，挥金如土的生活你更是想都别想……你以为你如意算盘打得响，套牢了正熙就套牢了整个卓氏？别痴心妄想了，卓氏握在我手里，你这种人别想占半点便宜。”
“啧啧啧……”叶秋颜撇嘴，“您还真狠心啊，为了防我，把您孙子都赶出去了？您就真的舍得，他吃不饱穿不暖，在外面过苦日子？”
卓菁华眼睛动了动，“我当然舍不得，所以我来给你选择。”
“什么选择。”
“只要你离开他，我可以给你足够挥霍后半生的钱，你绝对不会吃亏。”说着她伸出了一只手。
叶秋颜有点懵，“什么意思？”
“五个亿。”卓菁华语气很稳，“足够你想去哪去哪，想做什么做什么。”
叶秋颜不由咋舌，还真叫她给猜中了，五个亿啊……
老太太还真舍得花钱。
可惜，老太太看错人了，别说五个亿，就是五十个亿，也跟她没关系。
叶秋颜看了眼那两份文件，把它们放回文件袋，“老夫人，您出手还真挺大方，要是真为钱的人，脸肯定都要笑歪了，五个亿啊……该怎么花都不知道。”
卓菁华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愕，听她这话的意思，似乎并不为之所动？
“可是我这个人呢，对钱没有特别大的需求，在我看来五个亿有五个亿的活法，五十块有五十块的活法，反正都是活着，没太大区别。这两份文件您收好，既然您说这是卓正熙的决定，那我作为妻子肯定要尊重他。当初教堂发誓的时候，说了无论贫穷富贵不离不弃，要是现在我反悔了，卓正熙答应，上帝也不答应啊~~”
卓菁华看着她，蹙了蹙眉，“小姑娘，你可别意气用事，五个亿和五十块，那可是天差地别。”
她弯眼一笑，“我当然知道五个亿和五十块的生活大不相同，可是您说的是物质基础，我想要的是精神支柱。如果是不合适的人，就算有五个亿，也还是会散，但如果是真心相爱的人，是说这五十块就没机会变成五个亿呢？您有句话说的对，我不是什么卓氏的少奶奶，我是普通人卓正熙的妻子，所以就让我们普通的相互陪伴下去吧。”
卓菁华身形随之一颓，脸上的精气神瞬间沧桑起来。
“傻！太傻了！跟我当年一样傻！”她看向她，“爱情？爱情狗屁都不是！一旦一个女人还是指望一个男人对你死心塌地，你这辈子就完了！男人根本就不可靠，就算他是我孙子我也要这么说！他不可能这辈子只爱你一个人！不可能！男人就是会花天酒地！就是会喜新厌旧！一旦得到了，你就不再珍贵了！别以为他等了你这么多年，就能守住底线！等以后你们遇到了生活里的鸡毛蒜皮，他一样会烦！他一样会抵不住逃开婚姻的诱惑！你难道忘了你母亲沈雨是怎么被男人毁掉一生的？那可是活生生的例子！你凭什么会觉得自己是个例外？你知不知道卓正熙身上流的是谁的血？你知道我儿子在外面有多少情人吗？男人的保证根本就是个笑话！傻孩子，我在救你你知不知道！我在救你！！”
她的语气咄咄逼人，叶秋颜仿佛被扼住了喉咙一般。
她终于感受到，卓正熙平时在家里，是怎么被他奶奶给PUA的。
叶秋颜甩了甩头，深吸了一口气，有些可怜的看向卓菁华，“老夫人，您一定被感情伤害过吧。”
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却立刻让卓菁华僵住，不知作何反应。
“什、什么？”
叶秋颜抿了下唇，“刚刚您的话我都听懂了，我相信您说的是大部分人的人生，毕竟悲剧才是人生的主线，偶尔的喜剧只能算是彩蛋。”
“你在说什么？”
叶秋颜站起身，向她鞠了一躬，“感谢您今天和我说了这么多，虽然我不知道您以前究竟在感情里发生过什么，但我理解您的担忧和恐惧。不过我还是坚持我的想法，我不会离开卓正熙，也不会去担心那些未来还没发生的事情。就算有一天真的如您所说，我们出现了裂痕分开了，我相信那也是两个人在这段感情里都出现了问题，而不是某个人无缘无故的背叛。所以，就算分开了，我也不会后悔今天的决定，也不会遗憾没有拿走您的五个亿，我只会重整旗鼓，继续对生活充满期待！拜拜~”
卓菁华浑身颤抖着，“你……会后悔的……”
叶秋颜淡淡一笑，觉得没有必要再待下去了，她拎起包，迈步走向卵石小路。
卓菁华在她身后喊，“叶秋颜，你可以不在乎钱，那你在不在乎卓正熙有精神病！”
……
脚步停住，她回过头，“您说什么？”
卓菁华红着眼，“他既然那么爱你，那他有没有告诉过你，他有家族遗传性的精神病？”
“什么？”
“他的爷爷、他姑姑，都得了这个病，正熙他那个个性，也逃不掉……”
叶秋颜蹙了下眉，“您说的是什么病？”
卓菁华找回理智，移开了眼，“偏执型精神障碍，通常表现为敏感、主观、多疑、易怒……我很早以前就察觉了，所以安排了医生每个月给他做一次评估，最近这半年，他的情况已经越来越严重了。”
医生？
叶秋颜蹙眉，难道是姜唤姜医生？
卓菁华说，“这种病是有遗传性的，也就是说不仅正熙有，你们的孩子也很大概率上会有……叶小姐，别固执了，只要你愿意离开他，我可以找最好的医生来医治抱抱，他的未来还有很多种可能，给他个机会吧。”
叶秋颜抬眸，“卓老夫人，您……可真是卑鄙。”
“什么！”
“那孩子来威胁一个母亲，不卑鄙吗？”叶秋颜冷哼了一声，“不用费心了，就算他们真的有病，我也会照顾好他们的，精神病而已，比丧良心的要好多了。”
说完，叶秋颜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结果刚一出大院门，立刻迎面撞上一个人。
那人一把把她搂进怀里，箍的死死的。
他的唇贴着她的耳廓，咬牙切齿，“她跟你说什么了？你要是敢离开我，你就死定了！”
听着这熟悉的声音，叶秋颜忽的一笑，也环抱住他。
“别冤枉我啊……我刚刚可是真的为你拒绝了五个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