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纸铺开。
上头写到沈轻舟被冤禁足,连沈尚书都被拉去刑部受审了,是这次陈国公世子突然发病之事。
世子发病一事他是知道的,可同沈轻舟有关的消息他却一点也不知道?
呵,想必他那位母后功不可没。
萧桓盯住“沈贵妃”三个字看了许久,眼前又徐徐浮现出那张脸来。
他记忆中同她初见是在官道边上的一家茶铺。
当时他乔装打扮,连一个随从侍卫都没带,那个他素未谋面的人就那样走到他面前,唤他“燕王殿下”……
……
…………
萧桓眼中难掩诧异,右手本能攀上桌上长剑:“你是谁?”
身穿男装的人从容道:“奴婢是靖南王府的人,先前在梁州见过殿下,认得您的剑。”
女的?
萧桓几乎本能朝外面看去,只可惜眼下看不到那叫时年的人。
他正想着,面前的人“扑通”跪下道:“殿下恕罪!我家姑娘早就心有所属不愿嫁给您,这才逃婚出来的!”
萧桓猛地站了起来:“所以,之前同你在一起的人是……”
“是靖南王府的八姑娘,安阳郡主陆嫤。”
萧桓的脸色瞬间铁青至极,这婚是母妃心急了,只想着为他寻一个能依靠的妻族,将来也能不必事事被郑皇后拿捏,她却忘了父皇年老疑心重,各位兄弟都等着看谁先出手。
只是如今这婚他还没张口要退呢,那陆嫤倒是忍不了了?
还是为了别的男人要退婚?!
那看来他也没必要先去梁州了,倒是很有必要先去幽州看看那个男人到底是个多么了不起的人了!
……
陆十念使劲拍着胸脯才终于把卡在喉咙的一口包子咽下去,男人的声音突然传来:“你说你不喜欢亏欠别人。”
陆十念没想到是茶铺那人,立马站了起来,道:“我是那么说过,但我现在实在……”
“听另一位小兄弟说你们要去幽州,我也要去幽州,不熟悉路,不如帮我带个路,你我也算两清。”
陆十念半张了嘴,竟有这么巧的事?
思来想去陆十念也没有拒绝的理由,于是三人便一同上路了。
只有一匹马,方圆百里没有城池,最后还是靠脚程行进。
陆十念好奇道:“壮士为何用帷帽遮面?我大周男子哪有这般扭捏?”
她说着便想去掀起那顶帷帽。
萧桓一动不动看着她,漫不经心道:“家乡风俗,若有女子掀开,便是私定终身之人。”
陆十念的手抖了抖,立马缩了回来,尴尬地笑了两声,道:“哪里竟有这么奇怪的风俗?”
萧桓道:“大周万里疆域,时年兄弟年纪轻轻又能走过几何?不知道也正常。”
陆十念接不上话,讪讪笑着往前走去,后来又一想,不对呀,她眼下穿得男装,刚才为什么要逃?
她下意识看了眼身后之人,想来他应该也没反应过来,这才松了口气。
恩恩便小声问:“那……我们如何称呼这位公子呢?”
萧桓微微加快脚步与陆十念并肩,却是望着她道:“时年兄弟想怎么称呼我?”
陆十念笑:“阁下贵姓?”
“无名无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