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祝烽大喝看着要走的祝飞怡。
她回头,终于不悦道:“父亲,都什么时候了,您为何要要犹豫?难道真要等到六弟出事?”
祝烽示意身边的士兵先行,这才朝祝飞怡走来,道:“你六弟是个聪明人,既然我们没有收到他的信,说明他此刻在上京无恙。”
祝飞怡咬牙将密信揉在掌心,道:“六弟心思通透,比我聪明我知道,可他就算再厉害,在上京那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也是双拳难敌四手!”
祝烽抿唇站了片刻,拍了拍女儿的肩膀,道:“他已经长大了,你不必过于担忧。”
说罢他转身要走。
“这么多年,靖南王府的事您从未评说什么,难道您真的信靖南王造反吗?”身后传来祝飞怡的声音。
祝烽诧异回头。
一身戎装的少女脸色从容,一步步朝他走来,冷声道:“左不过是他们心存忌惮罢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与其等到将来被冠上一个虚名,不如眼下把六弟好玩无损带回来!”
祝烽却看了眼她手里的密信,道:“欲加之罪……那你想过没有,又是谁把这信寄给我们?”
这一问,令祝飞怡顿了顿,她看见信上内容后一心只想着六弟安危,全然没想过这封信到底是怎么来的。
祝烽望着女儿,严肃道:“若是陛下试探我们的信,一旦我们有任何举动他就会知晓。若是旁人想要离间我国公府与陛下之间的信任,你若信了便是着了道。与其在这里纠结,你又为何不愿相信絮阳能保护好自己?”
祝飞怡被问得说不出话来,她咬着唇半晌,才道:“您就不担心吗?”
“担心。”他转身走到城墙边上,伸手抚上常年被风蚀的城墙,塞外是苍茫大地,眼下看似平静,殊不知何时战争便会一触即发。
从站在这个位置上的那天起,他心里就明白的,有些东西,自当有所取舍。
他垂下眼睑,微微叹息道:“他自小因为心疾吃了不少苦,如今小小年纪却要离开家,离开亲人,我很舍不得,可这是他作为陈国公府世子的命运和责任。”他回头直直看着一身戎装却依旧难掩脸上稚嫩的祝飞怡,道,“而这里却不是你的责任,你却来了这里,爹也很舍不得你在这里受苦。”
祝飞怡先前的愤怒怨怼全都消散了,不知道是风沙突然大了还是如何,她的眼眶一热,有什么洞悉在眼眶里打着转。
她自幼就跟在祝烽身边,是家里性格最像祝烽的人,虽是女儿身,却更像个男人,不会说软话。
她强压住哽咽,勉强笑着道:“我一点也不觉得苦的。”
若她是男儿身,她愿意代替六弟去上京为质的!
祝烽颇觉欣慰,道:“日后有关靖南王府的话记得少说。”
祝飞怡跟上他的脚步,犹豫片刻,还是忍不住问:“爹觉得当年靖南王是真的反了吗?”
祝烽漠然道:“我不知道。”
祝飞怡皱眉问:“您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祝烽神色依旧道:“就是不知道。”
可六弟不是要查靖南王府的事吗?
祝飞怡想再问,“将军!”前头尹东陵匆匆跑来跟祝烽报告军情,祝飞燕终于没能得到机会再问。
……
陆十念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也睡不着,从满脑子都是祝絮阳为什么不见她,到后来越来越担心他,想着是不是他真的身体不好,是不是怕她看了担心?
外面传来女孩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