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楼和段云策马来到城外乱葬岗,此地寂静得令人发憷。
“王爷,她真的会在这里吗?”段云低声问。
萧楼谨慎环顾四周,沉声道:“当年靖南王府所有人都葬在这里,她会选在这里见面为家人平反倒是也说得过去。”
段云道:“可是,她人呢?”
他的话音刚落,萧楼便感觉到一阵掌风自身后袭来,他本能错身避开。来人直接出掌朝萧楼劈去,段云大吃一惊,正要拔剑对敌,却被来人一脚将长剑重新踢进了剑鞘内。
萧楼与来人对上一掌,那人借力回旋转身才落在前面的土坡上。
“什么人?”段云再次拔剑要冲上去,却被萧楼拦住了。
萧楼这才看清楚面前的人。
她没有穿夜行衣,而是换了女子常服,戴了帷帽,长剑被藏青色布料裹住负在背上。她落地站稳,骤然转身,直直看着萧楼。
萧楼往前一步,望着来人,轻笑道:“陆氏掌法,十姑娘这是想偷袭本王?”
陆十念笑了笑,道:“光有笔迹还不够,既然是要合作的,怎么也得让王爷对我不再有所怀疑才是。”
萧楼睨着她道:“十姑娘何必这样麻烦,你摘下帷帽,本王见一见你便是。”
陆十念道:“若我记得没错的话,当年王爷也不曾见过我。”
“的确没见过,实在遗憾。”萧楼又道,“不过本王见过靖南王和王妃,听闻十姑娘遗传了靖南王的英姿还有王妃的美貌,本王对自己的眼力还是有自信的。”
“是啊……”陆十念叹了口气道,“当年人人都道我与八姐姐像极了母亲,全梁州的人都夸赞我们,可惜啊,那夜浴血奋战,我的脸早就毁了。如今……不见也罢。”
段云皱眉看向萧楼。
萧楼蹙了蹙眉,是因为这个她才要戴帷帽的吗?
不过,她知道当年的事,写了一手陆嫱的字迹,还会陆氏掌法。
此人是陆嫱无疑,没有任何可怀疑的地方了。
摘不摘帷帽也无多大意义,萧楼也没有逼迫,只问:“十姑娘当年既说要书信联络,为何八年多本王却一封信都没收到?”
陆十念嗤笑道:“其实我是想写的,只是没想到王爷不信我,竟还派人去药王谷守我。”
这话说得萧楼无地自容。
陆十念继续道:“既然王爷不信我,我自然也得小心了,万一王爷不是真的要帮我,而是想帮陛下引我出现呢?虽然用时久了些,但我如今来了,便是做好了你我精诚合作的准备。”
萧楼怎么也没想到原来是因为自己当年画蛇添足的动作吓退了陆嫱!
不过眼下也算不晚,毕竟这八年多来一直在打仗,许多事也的确不好去做。
“本王只是想确保十姑娘安全,没想到被会错了意,实在惭愧。”
陆十念暗自冷笑一声,也不纠结这个,直言道:“听闻沈宏愿在王爷手里,他交代了一些当年的事。王爷若是真的觉得惭愧,那我便不客气了,希望王爷如今拿出自己的诚意。我要见沈宏愿。”
萧楼与段云对视一眼,看来陆嫱这八年多来也没闲着,竟连这件事都被她知道了!
萧楼笑道:“没问题,本王来安排。”
陆十念道:“时间地点我来定。”语毕,她便要走。
萧楼忙道:“这就走?”
陆十念不语,飞身跃下反斜坡,很快,黑暗中传来马蹄声。
段云脸色大变道:“她还备了马,要追吗王爷?”
“不必了。”萧楼道,“既然确定是陆嫱本人,本王也就放心了,她总是要替靖南王府翻案的,我们等着便是。”
……
祝絮阳和于黔锡在院子外等了片刻就见后门出来了好几辆马车,上面都堆满了货物。
这是要出城的节奏?
眼下城门虽然早已落锁,但王琏是梁州刺史,想要开城门很容易。
祝絮阳道:“黔锡,跟上。”
于黔锡点头跃上屋顶,沿途跟着马车迅速离开。
黑暗中,祝絮阳听到又一阵细微脚步声追着于黔锡而去,不是冬宝,和于黔锡的功夫路子如出一辙。
看来七公主早就暗中叫梁策安跟着。
这样也好,若有事总有照应。
祝絮阳从黑暗中走了出来,摸着下巴正考虑着他要不要跟,却听到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起码是三人以上。
他下意识回头,见身后的巷子里有灯笼的光透出来,接着,巷子里的人走了出来。
为首的人祝絮阳一眼就认出来了,是王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