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跪师父是应当的。”
程从崖稍愣了下,这才看见他们身后还跟着一个少女。
程不羡忙道:“哦,这位是小七姑娘。”
来时路上祝絮阳便嘱咐陆十念不要暴露身份,药王谷不喜欢朝廷人士,是以公主的身份少说为妙。而陆嫱的身份又过于离奇,也还是不要说的好。
其实陆十念个人来说,对程从崖承认也没什么大不了,但不知道为什么,程不羡和祝絮阳都坚持,她也便答应了,便谎称是程不羡开在上京的药铺的帮佣。
半柱香后,陆十念便被无直带去了后院厢房。
藏书室的门一关。
程从崖负手看着面前已经翻起了书籍的二人,道:“你们千里迢迢回来找什么?”
程不羡笑着道:“哎呀,不是说了吗?我在上京遇到了个疑难杂症病人,我记得之前在哪本书上见过记载,便同絮阳来找找。”
祝絮阳附和道:“嗯。”
程从崖冷笑道:“这间屋子的医书典籍絮阳哪本不是倒背如流?需要特意回来找书?你们当我老糊涂吗?”
祝絮阳刚抽出一本书,他的手顿了下,终于转身道:“师父,那病人是我的故人,是我的私事,也与朝廷有关,您也不会想要听的。”
果然,一听和朝廷有关,程从崖变了脸色道:“看完明日就给我滚出药王谷!”语毕,他拂袖离去。
祝絮阳叹了口气。
程不羡走过他身边,用脚踢了他一下,笑着道:“行了,我爹的脾气你还不知道?快找吧,我老爹都下了逐客令了,咱俩搞不好得找通宵。不然,直接去问问我爹?”
“问不得。”祝絮阳沉下脸道,“师父会猜到的,十念的身份越少人知道她才能越安全。”
“行,那就找吧。”
……
陆十念一个人在厢房坐了半天实在无聊,便出来走走。
药王谷与从前变化不大,多了后面新盖的几间房,前面的布局还是和从前一样。
她还记得当年和恩恩来时就是顺着这条路进来的,程不羡得知了靖南王府的事二话不说就要跟她出谷。后来,程从崖支开了程不羡。
陆十念在一间屋子前停下了脚步。
这里是程从崖的书房,当年她便是和他在这里见的面。
她只知道是来求程从崖去求情的,可那晚他们究竟在里面还说了什么,她却怎么也记不起来了。
明明关于十八年前的一切她都记得清清楚楚,但偏偏就是这一段记忆实在记不得了。
“你站在这里做什么?”身后传来程从崖的声音。
陆十念忙回身行礼:“见过谷主。”
程从崖睨了她一眼,抬步上前。
陆十念思忖片刻,见他要关门,她忙往前道:“十八年前,陆嫱同您说了什么?”
“什么?”程从崖猝然回头,撑大了眼睛看着身后的少女,“你刚才说什么?”他上下打量着面前的少女,这副容貌有点眼熟,他突然想起来了,八年前曾有个小女孩来过药王谷!
是她!
陆十念从容道:“我说什么,您明明听见了。”
程从崖转身看着陆十念问:“你到底是谁?”
她应该还没有十八岁,十八年前的事不可能同她有关的!
陆十念一步步走到程从崖面前,面不改色道:“十八年前陪陆嫱来药王谷的侍女您还记得吗?我是恩恩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