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那么急?”陆十念问。
梁策安摇头:“属下不知,不过陛下把侍卫都留下护送殿下回京,他是同指挥使两人上路的。”
怪不得外头的侍卫们都在。
陆十念却是脸色骤变,疾步往外走去道:“他这是急着回去包庇长孙一族吗?”
梁策安未料到她来了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
祝絮阳长眉微拧,陆十念的顾虑未必不可能,毕竟当年萧桓能克承大统,长孙家功不可没。此事倘若萧桓插手,那便是到王琏这里就结束了。
祝絮阳咬紧牙关,十八年了,他不能在这里结束!
外面早就备好了两架马车,陆十念当机立断弃了马车,和祝絮阳骑马回京。
……
一行人抵达上京已是八日后。
陆十念和祝絮阳兵分两路,一个回宫打探萧桓对王琏的事到底是个什么态度,一个径直去了户部找萧长澹。
陆十念入宫才得知,萧桓并未回宫。
长孙云倾拉着陆十念的手急得不行:“陛下不是去找你了吗?你们是错过了吗?”
陆十念愣在了当场,并没有错过,但萧桓不是早就带着陈渡回京了吗?
他没回来,那他去了哪里?
“念儿!”
长孙云倾的一声呼唤令陆十念回神,她的脸色极差,“姨母听说……听说户部查账查到了你舅父头上,此事当中定有误会,你得帮你舅父去同你三哥哥说一说啊!”
陆十念倏地回眸,却问:“哪位舅父?”
长孙云倾怔忡了下:“你二舅父。”
如今的枢密院事长孙棋?
长孙棋虽然执掌军务,然而真正的兵权还是掌握在南北两大军区的最高统帅手里,看来长孙家在权衡之后是打算弃车保帅了?
长孙云倾哭起来:“那个王琏也不知是受了谁的指使这般胡乱攀咬!对了,他当梁州刺史这么多年,定是被晋王买通了!晋王向来不满陛下登基,他这是在离间陛下同我们长孙家的关系呀!念儿,旁人不明白这其中厉害,你可得分清楚啊!是晋王他贼心不死……”
“淑妃!”一声呵斥自殿外传来。
太后冷着脸扶着欢玉的手入内,“无凭无据,你这是在离间陛下同晋王的兄弟情谊?”
长孙云倾脸色煞白,忙跪下道:“太后娘娘息怒,臣妾……臣妾一时口不择言……”
郑太后径直越过她,上前牵住陆十念的手:“小七刚回宫听这些腌臜事做什么?走,祖母带小七沐浴更衣,再同祖母好好说说外头的趣事儿。”
陆十念由着被郑太后拉出了玉漱宫,她回头看了眼,长孙云倾捂着脸瘫坐在了地上。
她急急拉着雁回的手道:“你快去打探陛下到哪儿了!陛下会念着长孙家的功德,他会的……”
陆十念抿唇,萧桓若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当年就不会冤枉他们陆家满门忠烈了!
她收回目光:“祖母,刚才姨母提到枢密院事账目不干净的事您知道吗?”
郑太后有些诧异她称呼长孙棋为“枢密院事”,但她很快哼了声:“此事自有户部查证,无需旁人置喙。”
这是要秉公查办的意思了?
陆十念按捺住有些激动的心,心知如今她身份敏感,识趣闭嘴。
至于户部查得如何,等六哥到那儿就知道了。
……
祝絮阳前往户部前先是回了住处换官袍。
他去户部后,上头是赐了处院子的,但他还是住在仁安堂。
如今程不羡回了药王谷,也是时候关了仁安堂,回他的侍郎府邸去住了。
“大人回来了!”药童释青高兴迎上去,顺手去接祝絮阳手中的遮阳帽,“近日越来越热了,赶路很辛苦吧?您快里头坐,老板刚煮了凉茶,我这便为您盛一碗。”
祝絮阳的步子一顿,扭头问:“你说谁?”
“还能是谁?”里头藏青色帘子一掀,程不羡端着一盘中药出来,也不看他,“药铺的本还没赚回来你就想我关店,你这个败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