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桓豁然道:“是,十八年前,整个靖南王府无人谋反。”
“萧桓!”陆十念愤恨上前,一剑刺在了他身上,她整个人都在颤抖,“你承认了?你终于敢承认了!”
萧桓闷哼了声,他吃痛拧住眉,却是望着面前的人笑起来。
陆十念按捺住此刻就想一剑结果了他的冲动,她怒问:“笑什么?”
他轻咳两声,抬手拭去唇角血渍,又笑道:“靖南王一生忠君,朕随随便便给他按了个谋反罪名,这么多年竟然无人怀疑,或者也并非无人怀疑,他们都识时务罢了,你难道不觉得很可笑吗?”
随随便便按了个谋反罪名……陆家三百余口惨死,他竟说得如此轻松。
可陆十念还记得十八年前,靖南王府血流成河、尸山遍地的样子!
她记得到死都用红缨枪支撑着没有倒下的父亲,记得被砍断了右手仍然死守大殿的世子哥哥!
陆十念将剑尖刺深半寸,她颤声问:“为什么?”
“为什么?”萧桓抬眸朝陆十念看来,“安阳郡主试图逃婚抗旨,她凭什么抗旨?朕得不到靖南王府的势力,又怎能便宜旁人?”
他得不到就要毁掉,这便是他们陆家被按上谋反罪名满门被杀的真相!
一切皆是这个男人的私欲!
他们靖南王府不过是他玩弄权柄的垫脚石!
他踏着累累白骨登上帝位,休想坐得安稳!
萧桓却笑起来:“不过陆嫤以为死了就能摆脱朕了?朕给她建了这座神庙,还置了衣冠冢,年年作法把她的魂魄锁在这里,她就是死,也是朕的女人。”
陆十念恨意滔天:“你该死!你早就该死了!”
手上灌力,陆十念运气欲将千魂刺入萧桓心脏,身后一阵厉风扑来,电光火石间,有人抓住了她的双肩,不等她回过神来,陆十念整个人人被用力往后面甩了出去。
与此同时,一抹身影越过她冲向萧桓。
陆十念足下一点,几个回旋才站稳,她甩下剑尖的血渍,抬眸就就认出了来人。
陈渡!
这人居然命这么大,没死在晋州!
陈渡从晋州脱身就差点脱了一身皮,玄青衣衫早就被鲜血浸透,他径直冲过去接住了要倒下的萧桓:“陛下!”
陈渡用力压住萧桓胸前的伤口,“别运气。”
萧桓的目光却依旧看着陆十念,他试图推开陈渡。
陈渡没松手,越来越多的鲜血从他指缝间涌出,陈渡红着眼睛跪下道:“主上!”
萧桓终于看了陈渡一眼,萧桓12岁封王陈渡就跟着他了,与他同岁的少年背着长剑跪在他面前叫他“主上”。
这些年他身边来来回回换过许多人,唯独陈渡一直在。
萧桓登基后,陈渡改口称呼他“陛下”,便不再人前唤他“主上”了。
那只染血的手抓住了陈渡的手腕,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唇动了动:“陈渡。”
陈渡忙俯低身子:“您要说什么?”
萧桓道:“闭上嘴。”
陈渡的心头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