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絮阳却抓住他的手说:“一定要找到陛下!”
萧长澹快骂人了:“没看这么多人都在找吗!你回去歇着,别碍手碍脚!来人,送赵侍郎下山!”
“是!”一个侍卫冲过来,“大人您慢点走。”
祝絮阳没有马上走,他驻足看着周围到处搜寻萧桓的侍卫们,他知道他们几乎将这一片都翻了一遍了。
萧桓是死是活也该有个定论。
但山谷里好像什么都没有。
祝絮阳抿住唇,那便只有一个可能,萧桓被人带走了。
侍卫还怕赵侍郎一介书生走不了山路,刚想去扶他,却见这位书生霍地转身,步伐之快令人咂舌,他根本就追不上!
祝絮阳下山后没去驿站照看陆十念,他牵了匹马,只身往梁州方向而去。
……
耳畔有清风拂过,鼻息间漂浮着浓郁药味。
萧桓醒来时,不在阴冷山谷,也不是阿鼻地狱,身下竟是软糯床被,这里只是一个普通的房间。
他起初有些恍惚自己到底死没死,直到一张脸在他面前放大。
他认出了面前的人。
“皇兄醒了。”萧楼笑了笑。
萧桓凝视着他没说话,他身上的伤口明显被处理过了,还给上了药。
萧楼坐在了床边:“还想睡?”
萧桓道:“你应该杀了朕。”
萧楼还是笑:“臣弟本来也想过的,可后来一想,你死了,太子登基,于臣弟又有什么好处?”
萧桓挣扎着坐起身,因为幅度太大,身上的伤口又裂开,殷红血迹很快自中衣透出,他撑着身体没倒下。
“你也想要这皇位?”
这一问,萧楼没回答,他略俯身:“有一个问题,困扰了臣弟十八年。”
萧桓盯着萧楼咳嗽。
萧楼道:“十八年前,你究竟是怎么说服父皇派兵给你前往血洗靖南王府满门的?”
萧桓咳得更厉害,他舔了舔唇角的血渍:“你为什么那么笃定靖南王没有反?”
萧楼愣了下,这时,外面有脚步声急至。
“殿下,段大人回来了!”
萧楼扭头便见一个浑身浴血推门入内,朝他跪下道:“殿下,属下回来了!”
萧楼颔首:“起来吧,这次你做的很好。”
萧桓的目光落在来人身上,他徐徐拧眉,来人绝不是段玉,那晚上在悬崖边是他亲手杀死段玉的!
这人是谁?
萧楼没有疑心,径直回头看向萧桓:“靖南王自然没有反,臣弟同靖南王世子还打过照面,他们父子正一心一意要把安阳郡主嫁给你,然后辅佐你,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反?”
萧桓仍是看着“段玉”。
他扶着墙壁站了起来,目光没有丝毫回避朝萧桓看来。
“事到如今,皇兄便承认了吧!就是你冤枉了靖南王!”萧楼激动地站了起来,“好让天下人看看,这便是他们追随的明君吗?一个残杀忠良的明君?!”
鲜血染了萧桓半身,他撑着的手臂开始发虚,他咳了口血,却是笑起来:“曾有人同朕说这是个死局。”
萧楼仿佛看到了希望:“谁?除了你,还有谁一起陷害了靖南王?长孙植?”
萧桓仍是笑,他的视线有些模糊:“陆氏之罪,不在过去,不在当下,而在将来。如今将来已成过去,此局已破。哈哈,此局已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