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母后训诫的是,在皇后面前,儿臣日后端着长辈的架子便是。”
沈桑晚很是自然的坐到太后身边,一副温顺模样。
温月柠的眼神一直不曾从沈桑晚身上挪开。
原来,私底下的她,也是个会撒娇的女儿家。
蛾眉敛黛,笑起来,真是好看。
我脸上难道有脏东西?
这皇后怎么一直盯着她看。
许是注视的目光太过灼热,让沈桑晚有了察觉,摸了摸自己的脸,心下疑惑。
温月柠瞧见对方的动作,知晓自己过于失礼,匆匆收回目光。
“母后,臣妾还要去岁安大师那儿听经说法,就不打扰您与皇姐说私房话。”
“嗯,哀家这也无事,你且去忙你的。”
“臣妾告退。”
待人离去后,太后握着沈桑晚的那双结满薄茧的手,“阿晚在皇后面前为何这般松懈?你就不怕她将事情说与左相?”
“儿臣本就是女儿家,会撒娇,会逗趣,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左相知道也无妨。”
“莫不是——母后觉得儿臣,不像个女儿家?”
往日的长公主,确实不像,更多时候不输军中男儿,也时常做男子装扮。
自勤王救驾回京后,虽着劲装,但好在是女儿家的衣服,也不再描粗眉。
倒给人不同中都那些闺阁小姐以外的英姿飒爽之感。
“阿晚莫要这般说,是母后说错了话。”
“那就罚母后陪儿臣用晚膳。”
太后会心一笑,她的阿晚,当真是最为贴心的人。
“好。”
“书春,去膳房吩咐两句,多做几道公主喜欢的菜式。”
“奴婢这就去。”
候在一旁的谷嬷嬷瞧见太后高兴,也跟着笑了起来。
“母后,儿臣今日来,却有一事,不过不是有求母后,而是特来告知您一声。”
“阿晚欲做何事?”
“儿臣打算后日回长公主府居住,再过两日,阿辰就该从皇后宫中搬回兴德殿,纳妃的时日也要到了,后宫嫔妃一多,儿臣嫌人多聒噪,想躲个清闲。”
自听见第一句话起,太后脸就耷了下来,以至于后面沈桑晚说的什么,她都没怎么听进去。
“母后,母后——?”
见跟前人没反应,沈桑晚挥了挥手,轻轻唤了两声。
“阿晚既然不想在宫中常住,回长公主府也好。”
太后情绪明显不高,沈桑晚诱哄道,“儿臣定然会时常进宫给母后请安,且儿臣住在宫外,办起事来,也方便许多。”
“阿晚说的是。”
很是敷衍的话,让沈桑晚有一瞬间觉得这太后该不会也换芯了吧。
怎么跟个要糖吃的小孩子似的,还耍起脾气来。
“母后——,儿臣也是为了煜辰,他早一日掌权,儿臣早一日卸下担子,就能多快活几日不是?”
“都是你的理,母后说不过你。”
直到书春来禀报晚膳已经摆好,太后才勉强被沈桑晚哄好。
〖真是个费口水的活计,回去后高低得多喝两碗梨汤。〗
【主子,触发新任务,陪皇后用一次饭。】
〖???〗
〖合计着我就是个饭搭子喽,哪里需要哪里搭?〗
【主子你要这么说,也不是不可以。】
〖你这都是些什么破任务?时限多久?〗
【五天。】
〖只要是一起吃东西应该就算吧?〗
【主子可以试试看,若是显示不成功,我再提醒主子。】
刚好明日可以提着酥油鲍螺去找皇后,连着开解皇后的任务一道做了。
虽说太后只吩咐膳房的人多做两道沈桑晚爱吃的菜。
可如今桌上摆的基本上都是她平日里喜欢的菜式。
都已经这般情形,也不知道系统还发培养亲情的任务干嘛。
真的是吃饱了撑得。
也不知道是不是沈桑晚的错觉,这重华宫的膳食确实要比未央宫的更加好吃些。
书意在一旁布着菜,沈桑晚吃的津津有味,本是炎热的天气,太后胃口不佳,可有沈桑晚作陪,也多进食了些。
晚间,沈桑晚沐浴完,在书意再三阻拦下,终究没有去成扶玉阁。
白日那里就生凉,甚是舒爽,晚间就更加透凉,书意如何也不愿意让沈桑晚过去歇下。
最后她也只好妥协,命人在主殿多加了些冰块。
书云在人散尽后才出现,埋头屈着身子。
“殿下,勾魂阁的人,属下查到与宋国公有关系。”
“宋国公一心为国,且远在东瑞边境驻守,为何会费尽心思买凶杀人?”
“勾魂阁做买卖从不背主,属下着人再三打探下,才摸到一丝线索,却是直指宋国公,属下原也有些不相信,可追查过后,发现宋国公,好像有圈地为王的势头。”
沈桑晚略略沉吟,眉心微低,脸带愁容。
“说宋国公有异心本宫相信,但他买凶杀人本宫不信,这背后之人,心机属实厉害,遣人杀本宫又将祸水东引。”
“一旦那日本宫命丧荒郊,不仅仅将他自己撇的一干二净,还把火烧到宋国公身上。”
“你且再去细查一番,看看能不能挖掘出旁的东西,任何人做事都不可能万无一失,本宫不相信对方毫无踪迹可查。”
这世上,就没有完美犯罪!
“属下遵命。”
“等等,还有一事,需要你去做。”
本欲躬身退下的书云又折返回来,“殿下吩咐。”
“去买些容貌姣好的女子,待陛下在朝堂上下旨纳妃后,你让人盯着这名单上的几位大臣,何时下朝回府,何时将人送去,就说是本宫犒劳他们为朝事谏言的赏赐,若是拒绝,就让他们领着人亲去长公主府寻本宫。”
沈桑晚走到书案前,将压在砚台下的信纸拿起递给书云。
“属下遵命。”
“殿下可还有吩咐?”
“你且退下。”
“属下告退。”
书云福身行礼,消失在黑夜中。
窗外,月影遍地,树影婆娑。
夜风轻轻掠过,还残留着白日里的燥热,院墙边的修竹簌簌作响。
沈桑晚睡意渐浓,褪了外衣,爬上床榻,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