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平已早早跪在地上。
“属下办事不利,还请王爷恕罪。”
“说,怎么回事?”
“出了一点点纰漏,温相的人突然出来横插一脚,属下只能出于下策,将元麒给杀了,让其栽到岑相身上去。”
“你倒是越发机敏。”
对于沈煜景的夸奖,奚平可不敢领受。
沈煜景见人不搭话,继续开口道,“长公主与小皇帝虽然怀疑不是岑相所为,只要坐实证据,岑洲远这个锅不背也得背。”
“齐塑说的那个侍卫在哪儿?”
“属下去的时候,人已经被温相的人先一步给劫走了。”
身体里的蛊虫涌动,引得沈煜景连连咳嗽。
“王爷,您的身体?”
沈煜景稍稍缓解后,轻轻摆手,磨搓着玉扳指,若有所思。
“温云鹤若只是单纯是不想让岑洲远破坏他女儿的生辰宴,应当不会在元麒杀死纵火人时候还替其解围。”
“王爷,属下怀疑温相是想借机找寻背后之人,然后合作...”
“呵——一大把年纪,半截身子入土的人,还这么多心思,也不怕早逝。”
沈煜景冷哼了一声,往窗外瞥了一眼。
城内灯火三两,若有若无,长呼了口气,“再给大理寺卿林大人多送些‘证据’,好歹也是本王的岳父大人,可别让小皇帝给逼的太狠了。”
“王爷,岑相若是倒台,温相一家独大,朝廷局势失去平衡,属下怕——”
“乡试不是过几日就能封卷,依照长公主的脾性,估计还会有一场血雨腥风,朝局迟早会乱,况且就算证据充分,小皇帝不一定会动岑洲远,他还没有平衡朝局的能力,岑洲远一时半会倒不下去。”
“但若是暗害长公主,加上历年科举徇私,到那时再添柴,本王可就不敢保证,他岑洲远,还能不能保住自己的手中的权势。”
奚平应和的点点头,“属下已经将往年的冤假错案归拢一处,王爷若要,属下可随时让人拿来。”
沈煜景勾唇浅笑,“本王又不是判官,你拿那些个东西给本王作甚。”
奚平身子忍不住颤抖一下,低声回应,“属下会挑个合适的机会,让人送去长公主府。”
“怎么,你也开始害怕起本王来了?”
“没...没有。”
沈煜景忽而从窗口纵身一跃,吓得奚平跟着跳出窗子。
双腿用力蹬了一下窗沿,才让自己抓住沈煜景,运气接连几纵,二人平安落地。
“王爷!”
“奚平,本王窝在这明王府五年了!”
很是平静的一句话,让奚平连先前的惶恐都消失的干干净净。
随之而来的是惋惜。
他惋惜一个少年将军,变成了人鬼难分的阴魅。
“方才一跃而下,那种坠落感,让本王有了还活着的感觉。”
“王爷,属下相信不用多久时间,王爷就不用被困在这王府。”
沈煜景抬头望天,内心一阵唏嘘。
不知不觉间,眼角竟然还有两行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