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人鄙夷地说:“牢你家的撒?”
“豺狗”转身找大组长去了。
其他犯人们乐滋滋地等着事态的发展,大组长跟着“豺狗”走过来注视着四川人:“为什么不蹲?”
四川人说:“我有痔疮,蹲不了。”
大组长的脸有些歪,他冲着四川人吼:“我他妈么也有痔疮,就不用坐牢了?不是和你一样坐牢?”
四川人梗着脖子,脖子上的青筋根根鼓起,嗓门有些大:“老子脱下来给你看撒,血都喷出来了。”
周围鸦雀无声,连那边坐着的两个狱警也站了起来,往这边看。大组长脸有点青,他歪着头指着年轻的四川人,声音低沉,命令道:“讲最后一句,出来蹲下去,我不为难你。”
四川人脑袋一拧,又转过来说:“大家都是劳改犯,你莫这个样子。”
四川人脖子上纹着的蝎子跟着血管一动一动的,好像是活的。大组长手指着他,好像握着一把手枪瞄着他似的,声音硬得发瘆:“再说一遍。”
站着的四川人依旧两眼望着天爱理不理。所有的新犯强忍着笑,恨不得再添一把火,大组长又往前走几步,一脚踢开边上坐着碍事的犯人,他在向四川人靠近的同时,眼睛迅速示意了一下站在队伍外几名组长,从牙缝里蹦出两个字:“你今天要搞事情是吧?!”
几名组长一声不吭就窜了过去,三四个人把四川人围在中间,边上另几个新犯们迅速躲得远远的。首先冲过去的两名组长一左一右扭住四川人的胳膊,第三个人按着四川人的脖子,四川人使劲的梗着脖子,开始操他们的妈,大组长冲上去,一把扭住他的胳膊往后拧,并对着他膝盖的内环节就是一脚,看得出来他想让他跪在地上,四川人挣扎着破口大骂。几个人拼命把他的脖子往下压,直到腰弯成了九十度角,四川人仍不屈不饶的骂,终于,他被几个人掀翻在地,脸朝地面被按得死死的,几个人踩住四川人的肩膀,继续把他的胳膊往后扭,四川人的脸在地面挤成三角形,胳膊拧成了一个奇怪的角度,终于,他发出一声长长的困兽般的嚎叫。大组长面目狰狞地跪在他背上,一手别着他的胳膊,恶狠狠地说:“话都说前头了,在这里,弄不死你,还整不了你。有本事就别进来。”
这时,始终局外人一样站在门口的两名狱警不紧不慢地走过来,从腰带上掏出手铐,将四川人背手铐一起,然后点点头。几个人将他架了起来,四川人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象沙滩上的鱼,一名狱警打了个哈欠,用指关节叩了叩四川人脑袋,慢条斯理地说:“不服管教,报送严管吧。”
两三个人把四川人死狗一样架走了。大组长也紧跟着往监舍方向走,新犯们获得了片刻的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