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个午后,君无念都在和县丞夫人谈经论道,常念则带着县丞公子一起做师傅安排的功课一起玩游戏,两孩子年龄相仿,相处下来自然愉快,县丞公子也从拘谨变得放松。傅易欢则带着沉光在府里逛了逛,府里的家将一直在几步开外跟着他们。这县丞的园子修得极具江南特色,一步一景,垂荫嫩竹,花香小径,傅易欢兴致勃勃逛了许久,才带着沉光折返,路上还顺手摘下了一朵盛放的木芍药,护卫看着夫人亲手种的花就这样被荼毒,想阻止可是想起他们是夫人的贵客,最终也不敢说什么。
傅易欢拿着花兴致勃勃的回到偏院,看到君无念坐在树下安静的看书,脚步放轻,敛住呼吸,走到他身边,眼疾手快的把手中的木芍药放到君无念的耳畔,鲜艳的花配上他眉间一抹红色,把整个人装点的妖艳许多。
“嗯,甚美!”傅易欢满脸调笑地点点头,似乎对自己的杰作极其满意。
君无念伸手拿下花在手中把玩了一会儿,然后以极快的速度把花插到了傅易欢发间,“嗯,极美~!”君无念学着他的语气回敬道。
傅易欢伸手摸了一下发间的花,有些气闷,忍不住腹诽“身手好了不起啊!”
晚膳时县丞从府衙回来,特地来请了君无念他们一起用膳,膳食十分丰富,念及君无念身份,还特地准备了素食,放到他所坐一侧。
暨阳县丞叫韩行千,对于请陌生人进府一开始是不太愿意的,他自知府内有些东西的重要性,这些年他一直小心谨慎,只是他与夫人感情甚好,对儿子也是宠爱,知道夫人心焦,也知道她一直诚心礼佛,所以就顺了夫人心意。
此时看到君无念,倒更加放心了,此人虽装束与一般僧人不同,可是被佛法常年浸出的肃穆是假扮不了的,举手投足都骗不了人,出家之人,不管俗家之事,想必真是偶然。
“大师,感谢那日相救小儿,我以茶代酒敬大师一杯。”韩行千举起茶杯对着君无念举杯。
君无念举起杯子与他一敬,当是还了那日因果。
“大师这装扮不似中原人士啊,”韩行千试探地问道。
“我从藏地来。”君无念并不掩藏身份。
“难怪,那果真是世外高人了,想必福儿这几日随着大师修行,一定受益匪浅”,韩行千转头审视一边正吃得津津有味地傅易欢,“只是不知,这位公子又与大师是何关系,怎会一起同行?”
傅易欢停下手中动作,侧眸与君无念对视一眼,“我呀,我就一个闲人,那日在破庙避雨,遇到大师,看他生的好看,就赖上他了。”
傅易欢说得云淡风轻,听的人却是惊天大雷,韩行千更是控制不住嘴角抽了抽,这人怎得如此轻佻!!!
君无念听着他胡说八道,似乎已经习以为常,直接忽略满桌子震惊的目光,夹了笋尖,放到傅易欢碗里,傅易欢也丝毫没觉得不妥,直接放进嘴里,还眉眼带笑地催促众人,“都看着我们干嘛,快吃呀!”
韩行千被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彻底搅懵了,忘了自己还要说什么,只能招呼众人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