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易欢还是觉得有些奇怪,但还是答道,“不会,他不会轻易找到,也不会找不到。”
“那就好。”傅翎不再说话,只是抬起茶盏对着傅易欢轻轻一扬。
傅易欢一时猜不透傅翎的意思,但此事关乎顾清,他断不会破坏他们的计划,所以傅易欢也不再纠结。
“其实,我有一事不解。”顾清突然开口道。
“何事?”
“福王当年为何要帮慧德帝夺位?他做了那么多安排,甚至不惜背负卖国的骂名,难道就为了帮慧德帝夺位?这不合理。”顾清提出的这个问题,也是傅易欢这么多年没有想通的。
傅翎也似乎对此事存疑,他开口道:“福王,是太祖的小儿子,据我所知,深得太祖喜爱,原本太祖也有立幼的想法,可惜当时先皇母家势大,而福王的母妃身份不高,所以最终还是先皇得了皇位,而福王则到了封地,先皇性格温和,也不忍对自己的兄弟赶尽杀绝,就没有为难过福王。福王心中不忿想要拿回属于他的皇位我可以理解,可是帮自己的侄子夺位,就太不和常理。”
傅易欢点头附和,这也是他百思不得其解之处。
“你们可曾想过,也许他只是被人抢先一步呢?”半日未曾说话的君无念突然出声,瞬间就将眼前的迷雾吹散,众人心中豁然开朗。
“对!”傅易欢说道,“也许,当年福王联合陈甫根本不是想推慧德帝上位,他是想自己!只是最后却被慧德帝联合陈甫摆了一道,致使为他人做了嫁衣。”
这样一想,所有的事就都说通了,先联合外敌搅乱局势,让先皇不得不顾忌,不敢轻易动兵,再以栽赃之法,解决了当时不管在朝还是在野声望都颇高的朔王,原本等位之路已经铺平,可惜棋差一招,被黄雀在后的慧德帝抢占先机,一举登上皇位,如若他那时再动,就是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所以他只能默默咽下这口恶气。
“所以,当年先皇明知我父王冤枉,也不能为他翻案,因为豺狼环伺,如果揭穿慧德帝等人计谋,那福王狗急跳墙,必反,外有戎狄虎视眈眈,内有福王在侧,我父王就成了必须牺牲来稳定江山的筹码……”傅易欢终于明白了当年先皇将他从狱中接出他时说的那句“此事决不能再查”的意思了,脑海中先皇的脸慢慢浮现……
“欢儿,是皇爷爷对不起你,你要恨就恨皇爷爷吧,但你父王之事此时绝不能再查,你明白了吗?”先皇拥着满身伤痕的傅易欢,眼眉低垂,看不清神色,但声音中是极力遮掩的哽咽。
“为什么?皇爷爷,为什么不能查?父王不会叛国的,你知道的!”傅易欢不顾身上的伤在先皇怀中奋力挣扎,却被先皇紧紧箍住,眼泪顺着眼眶不断涌出,“为什么不能查,为什么?!”
“好孩子,是皇爷爷对不起你,对不起你父王母后。”
“父王母后都没了,我没有家了,皇爷爷……”
“欢儿,欢儿,是皇爷爷的错,是我的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