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一猛地跪在傅易欢身前,低头片刻,才哽咽开口,“少将军,骆一有负王爷所托,请少将军责罚。”
傅易欢拉着他手臂想将人拉起来,却没有成功,“你这是干嘛?”
“王爷先去,我不能为其伸冤,已是无用,躲藏戊溪多年,不能解北原危机,已是无能,现在,戎狄兵围城下,龟缩城内,无法救百姓于水火,愧对北原军威,我这样无用无能之人,对不起北原军师称号,求少将军责罚!”
说完,又要向下磕去,却被傅易欢牢牢拉住。
“骆大哥,你这话不是扎我心吗?”傅易欢双手用劲,将骆一扶起,“你说你不能为父王伸冤是无用,那我生为亲子,不但不能救父母家眷,还躲在先皇庇护下,苟且偷生,那我算什么?”
“少将军,我不是……”
骆一话说一半,就被傅易欢打断,“生为北原军少将军,偷安京都数年,落下一个纨绔子弟之名,岂不是更加有辱北原军威?”
“少将军!”骆一厉声打断,“少将军当年有多难,我怎会不知,谁又有资格怪你分毫!”
傅易欢淡笑,“对啊,谁又能怪谁呢?当年你我的选择都是迫不得已。骆大哥,你切莫再自责。”
骆一眼眶微红,看着多年未见的故友,心中百感交集。
傅易欢在他肩上轻拍两下沉声道,“过去的既往不咎,现在最主要的就是拿回北原,将戎狄人赶出去。”
“少将军,你的意思是?”戊溪地处边疆,里外消息难通,开这家客栈一方面是为了生计,一方面就是为了可以收集信息,前段时日他是得到消息说皇帝被三皇子刺伤,在宫中养病,一切事务都交由四皇子处理,但他离京时并未太多关于四皇子的消息,不识此人,所以听到这人现在把持朝政,并没有做过多猜想,可是刚才傅易欢的话却似乎在暗示什么。
“骆大哥,我是带着侍卫司回来的,穆平叔叔随大军稍后便到。”傅易欢似是在说一次极其普通的调兵,可听在骆一耳中却是惊天响雷。
“你是说朝廷终于决定调兵,调兵……”骆一说到此,已是哽咽,再也说不下去。
傅易欢接道,“我出京前,接皇命,驱豺狼,复河山!”
“那谁任主帅?”骆一早就对朝廷失望,即使听到如此激动人心的消息也不敢轻易全信,谨慎一问,生怕再有什么变故。
傅易欢挑起一边眉毛,带着笑意说道,“你都叫我少将军了,还能是谁。”
骆一大笑,“好,好好好!就该如此,本该如此!”说罢,跪地请命,“前北原军师骆一,隐姓埋名多年,无甚建树,但还是恳请将军不弃,让我重归军中,追随将军驱豺狼,复河山。”
“骆大哥说笑了,是我邀请你与我一起归军。”傅易欢拉住骆一,“还有,你这动不动就跪的毛病哪儿来的?我们北原以前可不兴这一套。”
骆一起身,烛火微光映在他瞳孔深处,整个人焕发出与之前衰败截然不同的神采。
“对了,骆大哥,我今夜潜进城来寻你,就是想知道戊溪现在到底是何种状况?之前我让韩行千来寻你,他现在人在何处?”
听到傅易欢询问,骆一眉头深蹙,低低叹息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