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易欢一时不明白君无念这是什么意思,明明刚才还在…他愣了片刻,看到人要跑,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有些气恼,“你再说一遍,你让我干嘛?”
君无念看人生气,走回床边坐下,“明日恐有一战,今夜你好好休息。”
“我现在还休息个屁啊!”傅易欢气到咬牙,“君无念,谁教你撩了人就跑的。”
他伸手一拽将人猛地压在身下,“好啊,大师,你这是想另寻新欢了?”
君无念无奈,“当然不是。”
“那你还要和我分房睡?”傅易欢眯起眼睛,危险打量着君无念,但凡他说出一个不爱听的字,今夜就一定要他好看。
君无念在须臾间反思了一下自己的错误,本意是怕两人闹得太过,少将军明日战场上难受,不曾想适得其反,把人惹恼了,看来不哄是不行了。
他右手轻抚上傅易欢后脖颈,慢慢搓揉,将额头与他额头相抵,沉声道,“易欢于我就是天上月,穷极一生地追求。”
“只一生?”
“生生世世。”君无念认真道。
傅易欢被君无念两句话就哄的心情舒畅,一边暗骂自己没出息,一边将头靠在那人身上。
夜凉如水,君无念的胸肩却是热的,暖意无处不在,能将人从最冷寂的黑暗里护出来。
傅易欢敢走在刀刃上,敢以命相赌,敢以心换心,是因为背后永远守着的这一片暖意。他做事不必费心考虑后果,是因为有人在寸土不让,替他提灯守着回家的路。
“君无念,我想你。”
傅易欢一声微微轻叹烧尽了君无念仅剩的一丝理智,一阵掌风穿过房间,将窗户轻轻关上,一时间,天地静谧,只有帷幔内传出簌簌响动。
两人间升转的微微热意盘踞着,才随掀开的被子散去一瞬,便又叫温热的身体稳稳覆回来。
夜色如水,却有小石落入,激起阵阵涟漪,一圈一圈漾开,散去,周而复始。
……
北原的清晨没有翠鸟的啼鸣,却有鸿雁尖啸。推开窗,寒风灌入,将床幔高高掀起,被褥凌乱散在床榻上,早已冷却。
城楼上傅易欢一身银甲,手中握着长弓,眉目肃静地盯着城楼之下排列整齐的戎狄兵士。
不出所料,只一夜,他们就重新整军,势要在今日拿下戊溪。昨日领头之人显然已经成为了敌军新的主帅,他一身战甲立于阵型之中,与城楼上的傅易欢对视。
“傅易欢,昨日你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以少胜多,在下佩服。只是,不知今日你还有没有这个运气。”
傅易欢勾起唇角,“我打仗从来不是靠运气。”
“好!你和你父亲一样是英雄,”那人缓缓拔出身旁佩刀,“待你死后,我一定把你头颅带回,将它供奉在祭坛。”
“是吗?那就要看你有没有本事来拿了。”傅易欢举起长弓,“说说你的名字吧,我手下不收无名鬼。”
“多伊!这将是杀你之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