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的泾州城依旧热闹非凡,商贩在热闹地叫卖,人潮络绎不绝。衙门的巡捕四人一队,在贯穿东西城门的大街中来回巡视。路边有商贩和顾客洪亮的砍价声,也有小毛贼被一群家丁殴打的哀嚎声,还有临街万花居艺妓们悦耳的揽客声......不过这些都没有吸引那些巡捕,没人知道他们在这街上游荡的真正目的。
韩行三人走在人群中,如同逛集市一般,东瞧西看。韩行故意为之,就是为了避开巡捕的视线。韩行想着,就算自己三人换了便装,但三人都持佩刀,而且看起来不像是泾州人士,如果刚进城就有目的的走,很有可能被徐庸手下的人怀疑。就这样,韩行带着他们俩逛了很久,才走到一个酒楼的门前。韩行一路上看似四处张望,实际却是在暗自记下泾州的布局,熟悉这个陌生的地方。倒是薛莹莹逛得十分开心,还给自己买了发簪和胭脂。
醉梦楼不愧为泾州城中数一数二的大酒楼,门口挂着两个巨大的红灯笼,分别写着醉、梦二字。酒楼有三层之高,门面之大,与那万花居可以一较高下。因为醉梦楼的客人大多都是泾州的富商或是有势力的人物,避免有人闹事,醉梦楼里除了厨子店小二,还豢养了许多打手。韩行看着醉梦楼,心想,自己已经很久没来过这么大的酒楼把酒言欢了,上一次,还是几年前在外地办案时,结交了朋友,才有机会一起醉生梦死,自打案子结了回了京城,就每日粗茶淡饭。
韩行正想着,突然醉梦楼里传来嘈杂声,越来越近。忽然,一个身影从醉梦楼里摔了出来。韩行用余光一瞧,看到那人腹部的脚印,就知道是让人踹出来的。紧接着,一个肥粗二胖的男人走到门口,“呸”了一口,眼神不屑,怒斥道:“敢来我醉梦楼吃白食,你怕是活的不耐烦了吧,来啊,给老子帮他长长记性!”说着,朝身后大手一挥,身后顿时涌出七八个人,粗衣布衫,拳大如钵,怒目横眉,冲向刚刚被踹出来的那个人。
那人已是喝的醉醺醺的,早已晕头转向,嘴中还嘀咕着,“我有钱,有、有钱。”他眯缝着眼,红润着脸颊,环顾四周,用手指指点点,“休要看我,别,别等我,我对你们。不客......不客气......”说的时候还不时地打着酒嗝,令周遭围观的百姓纷纷皱眉捂鼻。
那人正撒着酒气,身后一个打手冲了上来,对着他屁股就是一脚,将他踹了个趔趄。他痛得皱眉,刚要回头骂骂咧咧,又被另一人对着肚子一拳,打的他差点将刚刚吃的都吐出来。一瞬间,那七八个打手已经将他围了起来,又一人抬手一拳打在他脸上,顿时肿了半边。他已经难以站立,甚至鼻子已经开始流血,蓬头垢面十分狼狈。
突然一人朝着他的眼眶一拳砸去,这要是打中,还不成了瞎子?韩行冷冷一笑,身形一动,挡在那人前面,伸手抓住了刚刚出手那打手的手腕,令其挣脱不开。那打手一看来者不善,当即用左手向韩行砸去。韩行不慌不忙,身子一侧,便躲开了,顺势右臂一用力,只听“咔吧”一声,那打手的手腕怕是废了。另一个人见同伴被伤,上前一步一脚向韩行踹去,却不想韩行快他一步,先抬腿将他那没抬起来的腿踹了下去,痛得他嗷嗷直叫。韩行微侧着脑袋,戏谑地笑看着对面这几个打手,而这几个打手却犹豫不决,没人敢再出手。
“你是何人?”醉梦楼里那个胖男人大声问道。
“有钱人!”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既然那人发问了,韩行自然要回答一下,于是就给自己这么一个称呼,“在下有钱人。这人欠你们醉梦楼多少酒钱,算我账上,再给我来三间上房。”韩行说着,抬腿向醉梦楼里走去,同时向方晟一使眼色。薛莹莹全程在看戏,见韩行要进去,慌忙跟了上去。方晟无奈的叹了口气,默默地去把那个狼狈的酒鬼搭在肩上,搀扶进去。
“好一个有钱人。既然你替他买账,那我们今日也不再为难他。不过,你要先交钱,不然我们怎么知道你是不是他的同伙。”那个胖子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