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李含霜无声翻看着食品包装上的保质期。

大部分牛奶和轻食早早就过期了，但只要过期时间不久，还是能凑活着下肚。

很快，她就已经装满一个麻袋。

将麻袋整理好，她带着另一个麻袋走到其他货架。

陈雨泽也完成任务的三分之一，扭头看向李含霜。

她对自己还是那么冷淡，但其中又掺杂着几分微妙的变化。

那天，露露的事过后，他们在李含霜的房间，沉默笼罩在两人头上。

陈雨泽知道李含霜的心结，想要安慰，却不知如何说起。

只好静静陪着她，给她讲笑话。

然而李含霜只是冷冷盯着桌子，那双眼睛深如海洋，嘴角也不带有一丝弧度。

这本不是李含霜的本性，而是她拿来伪装自己的面具。

“含霜，露露的事，不怪你的。”

“我知道。”

“你妹妹的事，也不怪你。”

“......”

李含霜只是捏紧拳头，没有答话。

她的沉默告诉陈雨泽，她依旧在意着妹妹的死。

即便她知道，这一切的并不能全部归咎于她，但她还是无法坦然接受。

陈雨泽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银色的游戏硬币，在手中捏了两下，放在桌上。

“每次我在思考问题的时候，总会捏着这枚硬币。”

李含霜抬眼，看向那个小小的硬币。

“我知道。”

“或许，你也可以试试。”陈雨泽把硬币推向前。

李含霜盯着硬币，平静的湖水终于泛起几分波澜。

她一直都在纠结。

因为父亲的抛弃，因为主救派的疏忽，因为青梅竹马的懦弱，她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警惕和敌意。

即便来到第三派，即便加入了雨泽小队，她依旧不愿彻底敞开心扉。

只要不让别人走进自己的内心，就绝对不会感到心痛。

她比谁都清楚，她需要的，只是一个契机，一个原谅自己，解放自己的契机。

陈雨泽也知道，因此，他将硬币摆在桌上。

不知过了多久，天空染上浓重的夜色，李含霜才抬起手，将那枚硬币拿起来，认真摩挲着。

不如，就抛一次吧。

如果是正面，就继续像现在这样，做个一冷漠的行尸走肉。

如果是反面，就努力走出来，努力去尝试......

硬币被高高抛起，无论是李含霜，还是陈雨泽，都目不转睛盯着那枚硬币。

将答案期盼在死物身上的结果，就是戏剧化的答案。

硬币不偏不倚，立在了桌子正中央。

李含霜笑起来，眉眼弯弯，嘴角微微勾起，笑的动人。

陈雨泽从没见过李含霜这样自然地笑。

这是发自内心的，并非是伪装或者演戏。

赚发了！今天看到含霜笑了！

他心跳越来越快，血压急速流动，冲上他的脑袋。

“含霜，我喜欢你。”

李含霜的笑容戛然而止。

下一秒，陈雨泽被无情踢出门外。

夜的冷风狠狠吹打在陈雨泽脸上，他这才清醒过来。

“天啊......我刚刚都说了什么......”

他羞红了脸，摸着滚烫的耳廓，碎碎念走回房间。

房间里的李含霜，看着桌上那枚立着的硬币，眼神温柔，嗔怪似的说：“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