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紧紧地闭阖双目,将“眼不见心不烦”贯彻到底。
快了,就快了,她马上就能动了。
他勾唇一笑,笑容邪魅且暧昧,指背轻轻划过她光滑的脸颊,沉声道:“叶冰裳可不会像你这般……”
一语未完,叶冰裳突然伸出五指,扣住他的脖颈,纤指微微用力,“我告诫过你,不该做的事情不要做,否则会死。只可惜,你竟将我的话当成了耳旁风。”
“哈哈——”
澹台烬突然放声大笑起来,丝毫不顾及被掐住的脖子,未几,擦掉眼角笑出来的泪水,沙哑着嗓音,慢腾腾道:“我抓住你的小尾巴喽。”
“你以为我会在意吗?就算你知道我不是叶冰裳那又怎样,你有证据吗?”
叶冰裳五指越收越紧,他渐渐呼吸不畅,那张白皙如玉的脸憋得通红。
她端详着眼前这张红润的脸庞,心中犹豫不决,若是现在就把他杀了,估计这家伙分分钟就会化身为魔,而她凡人之躯,就算拼尽全力,召唤出红莲业火,也完全没有把握在临死前杀了他。
思及此,她嫌恶地松开了他的脖子,拿起手帕仔仔细细地擦拭了一遍自己的手。
随后,她斜倚在榻上,目光犀利又淡漠地将他审视了一遍,慢悠悠地说:“我有个问题想向阁下讨教一二,不知可否行个方便?”
澹台烬阖上眼眸,慵懒地躺在榻上,轻抚着有些酸胀的脖颈,柔柔一笑,声音低哑道:“这个自然,不知叶大小姐有何指教?”
叶冰裳目光中带了几许空然,虚虚将他一望,晶莹剔透的脸颊渐渐浮现出一抹奇异的神色,问道:“你为何让乌鸦吟诵那样的诗句?”
听得问话,澹台烬眼底闪过一丝意外之色,撑起身子,茫然不解地问道:“叶大小姐对此有何疑问?”
叶冰裳抬眸凝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哀我人斯,于何从禄?瞻乌爰止,于谁之屋?这句诗上面还有一句,那就是民之无辜,并其君仆,你可知此话何解?”
“平民百姓无罪过,也成奴仆任欺凌。”澹台烬虽然满腹狐疑,口中却顺着她的话,解析出这句诗的意思,诧异地问道,“不知叶大小姐,到底想要问什么?”
“这首诗道出了乱世之人生存的不幸,忧国忧民的思想贯彻始终,若非有深切的感悟,决计体会不到其中的民生多艰。”
叶冰裳端正了坐姿,神情肃穆地将他一望,瞧着他那张略显苍白的侧脸,接着说道:“我是想问,你只是简单地发一句牢骚,还是看到了什么有感而发?”
“有何不同吗?”澹台烬笑容不变,说话的声音温温柔柔,只是狭长的眉眼下,那双清凌凌的眸子,显得格外的深邃且冷漠,除了寒凉,还是寒凉。
叶冰裳轻叹道:“我需要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他闻言一怔,有些啼笑皆非,但还是凭借直觉解释起来:“我在来时的路上,亲眼目睹了一场权贵们欺压穷苦百姓的戏,感慨良多,亦感同身受。
我自幼受尽欺凌,知道被人欺辱的滋味有多难受,所以看到无辜的百姓被恶霸欺负,比起光风霁月的上位者们,我或许更能体会到底层百姓的难处。这样的理由可以吗,叶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