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徵公子,我们来前山赴宴。”雪公子语气平静的说道,顺便行了一个礼数周全的礼。
宫远徵没看他,只看雪重子:“赴宴去执刃殿,还赴到我徵宫来了?”
雪重子:“……”
见雪重子不说话,宫远徵越过他:“开个玩笑,别一副我欺负你了的样子,有什么事吗?”
宫远徵走到兰鸢身前,坐在了雪重子刚刚坐的位置,将药碗放到桌子上。
雪重子好看的眸子微垂,带着清冷感,蓝灰色的头发让他带着天空的纯净,身上还带着点点雪气:“只是来拜访一下兰姑娘,毕竟,当年执刃大人去雪宫踩了我的雪莲,可是兰姑娘一手导演的。”
“又不是兰鸢踩的,有事找我哥去!”宫远徵眉头微蹙:“不对,雪莲之事不是被糖葫芦抵了吗?”
宫远徵想到了花挑节那夜,兰鸢给雪重子的糖葫芦,他看着都酸!
随即,
“你是为了糖葫芦来的吧!”不是问句,是笃定。
雪重子:“……”
“问完了,我先走了!”话音未落,人已经消失在了门口。
宫远徵有些诧异,觉得不是糖葫芦那么简单。
兰鸢对他招了招手,他附耳过去……
“噗,真是为了上次的糖葫芦特意来找你!”宫远徵笑的合不拢嘴,后觉得自己失态,努力憋回自己的嘴角。
“别笑太大声,人还没走远呢!”
徵宫大门口的雪重子:有时候武功太高了也不好……
“对了,既然雪重子他们都出了后山,风无柚他们呢?”兰鸢突然想起来这两个弟弟。
宫远徵笑容一收:“你提他们做什么?你现在可是我的夫人,没事别提旁的男人,我会生气的!”
宫远徵双手抱臂,一副,我生气了的样子。
兰鸢好笑的看着他:“只是怕宫门把他们忘了而已,本来待在雪宫不能就够可怜了,好不容易热闹一回,再来不了,多可怜啊!”
兰鸢语气夸张,带着些许同情的意味,但是眼底的戏谑藏也藏不住。
“放心,给他们安排了席位!但是,尘月蕉好似从上元夜出去后,就没回来过。”宫远徵突然想到什么,微蹙了眉头。
“什么?”
某个被遗忘了的魉,正和蚩璃一起在旧尘山谷的赌场玩的不亦乐乎:“买大!”
两人眼前的筹码已经堆成山了,赌场老板都快跳楼了!
奈何这银眸男子武功高强,他们打又打不过,只能陪他们玩。
“外面什么事这么喧闹?”尘月蕉被吸引了注意力。
“回公子,今日宫门大摆宴席,宴请江湖宾客,听说声势浩大,他们都想去开开眼界,远远望一眼!”赌场老板见机会来了,赶紧转移注意力。
尘月蕉跟蚩璃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出了想法。
“不玩了,走!”
……
两人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赌场老板松了口气,瘫坐在地,幸好,他的赌坊算是保住了!
正值午时,比起外面的喧闹,角宫之中独有它的冷清。
上官浅给宫尚角递了杯茶:“执刃大人今日一早便去布置宴会,早膳也未吃,你自己的身子,你不心疼,我可是会心疼的!”
宫尚角拿茶杯的手一顿:“说吧,什么事!”
“听说执刃大人请了寒山派来赴宴,我想,见见我那未曾谋面的小叔叔!”
上官浅的见见,可不是看一眼那么简单,而是,好好叙叙旧!顺便问问,为何他那么狠心,置孤山派的生死于不顾!
“我让金复跟着你?”宫尚角倒不是不放心上官浅,他上次听上官浅语气,怕是对寒鸦壹有诸多怨言,他怕两人打起来。
“不用,我让兰妹妹陪我一起!想必,远徵弟弟不会不同意吧!”上官浅笑的温柔。
宫尚角喝了一口茶:“大概吧!”
他就说,见寒鸦壹这件小事,还要询问他做什么?原来重点在这!
“小厨房的汤应该好了,我去看看!”上官浅起身,便往厨房而去。
“金复,去徵宫把远徵和兰鸢请来用膳!”
“是!”
而兰鸢和宫远徵在药房中捣鼓着好东西…
“我觉得,应该加这一味药…”
宫远徵看着那一味白芨,眉尾微挑:“加了这味药,可便不是无色无味了!”
“就是让他们闻出来!”
“呵,确实,这人心啊,最不可揣度,越细细揣度,越觉得可笑!”宫远徵微怔了一下,随即明白了兰鸢的意思,冷笑道。
若是真心来参加宴会之人,自然会相信宫门给的汤药,喝了汤药后,再饮酒,这汤药中的毒和酒中的药结合,便成了低配版的百草萃,有益无害。
当然,有人不爱喝酒,那香炉中无色无味的毒,亦可和汤药中的毒相辅相成,成为一味补药。
但是,有异心之人,定然不会喝下宫门的汤药,更不会饮酒,那香炉中的毒,便会让人运不起内劲…
懂药理之人,自然可以看出端倪,香炉中的毒,可以用酒中的药解…
但是,这香炉中,可不止一样!
里面的香料和毒药结合,你未喝开始的汤药,从一开始,便注定走不出这场宴会!
而兰鸢让加入白芨这味药,让原本无色无味的香料,变得有迹可循,为的就是防那些自作聪明之人!
而且,更容易狗急跳墙,不是吗?
当然,喝了汤药之人,本就是中了毒,宴会期间,自然不会轻举妄动!
宫门守卫众多,吃个晚饭而已,打打杀杀的,多不好?
宫门自然希望这场宴会,能够宾主尽欢!是狼是狗都得给我趴着!
“徵公子,鸢夫人,执刃请你们去用膳!”金复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刚好饿了,走吧!”
“刚好,和哥商议一下。”
………
角宫之内,
宫尚角坐在饭桌前,并未动筷,而是在等着什么…
随着上官浅端上来一碗汤,房间外也传来脚步声,细碎和清脆的铃铛声。
宫尚角看着在忙碌着分发碗筷的上官浅:“你先坐下吧,他们又不是小孩了!”
上官浅微微一笑,坐在了宫尚角的旁边,顺势拿起汤勺,给宫尚角盛了一碗汤。
“来了,坐!”
宫远徵和兰鸢顺势坐下:“哥…”
“都准备好了吗?”宫远徵的话被宫尚角打断,两人目光对视那一刻,便了解对方的意思。
“准备好了!”宫远徵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眼中带着少年的桀骜和自信。
上官浅疑惑的看着两人,她看了一眼兰鸢,兰鸢回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他们兄弟之间独特的交流方式,不参与,不参与。
见兰鸢一脸无语的看着他们,宫尚角咳了一声,给兰鸢夹了一块鸡:“吃饭!”
上官浅挑眉,宫远徵看着那块鸡,又看了看宫尚角,他哥一定是夹错碗了…
宫尚角反应过来,一人一块的给宫远徵和上官浅各夹了一块。
主打一个端水大师!
然后自己端起上官浅的盛的鸡汤,喝了一口。
上官浅温柔的给宫尚角夹了点蔬菜:“弟弟妹妹们也大了,自己会夹,你自己多吃点!”
兰鸢:“……”
宫远徵:“……”
兰鸢不管这个小插曲,埋头吃饭…
宫远徵吃着碗里的鸡,有些不是滋味,他看着兰鸢。
兰鸢会意:“远徵弟弟多吃点!”将碗里的鸡夹给了宫远徵。
宫远徵的脸上这才带上了笑……
给兰鸢夹了鱼肚:“吃慢点,小心刺!”
“嗯,嫂嫂的厨艺见长,这鱼,一点也不腥…”
“鱼腥不腥的,可不是我的功劳,角宫的厨子处理的好罢了,倒是妹妹,有件事,我想找你陪我一起。”上官浅给兰鸢递了一碗汤。
“不行!”宫远徵看上官浅的样子,就知道没什么好事!
上官浅看了看宫尚角…
“远徵,你嫂嫂还没说什么事呢!”
“哥!”宫远徵放下碗,抿嘴,咬了咬后牙槽。
“什么事?”兰鸢也放下碗筷,喝了口汤。
“陪我去见见我那早死的小叔叔!”上官浅笑意不达眼底,看的兰鸢后背发凉。
“小事,刚好,我也有点事跟寒鸦壹交代。”兰鸢放下手中喝完的汤碗。
宫远徵:“……”
“远徵弟弟,要不一起?”
“不用,你们去吧!我和那老男人不熟!还有,叫夫君!”
上官浅:“……”
宫尚角眼神一变,眉尾微动,喝了口茶…
寒鸦壹:……
你礼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