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没有好下场。
这话说得像个灭世狂。
狄响眼神和表情都凝固,有裂开趋势。
“这没什么的,这很正常。”云喃音安慰他:“谁都会死的。”
这个世界每天都有人死去。
不管没了谁,世界都不会因此停止运转。
“你……你……”狄响僵硬的扭转视线,看向云喃音平静如死水的双眼,艰难出声:
“为什么……为什么你一副……死亡是嘉奖的表情?”
“死亡的确是嘉奖。”云喃音觉得狄响的话有些道理:“某些时刻,活着才是惩罚。”
“死一个云喃音,太阳依旧挂在天上,元素大陆不会有什么变化。”
“灭一个五行,九州依然是九州,联邦局势也不会有太大变化。”
她从不高估自己。
“五行能搞出的动静只有这么大了,最终绝境盘死还是盘活,看人心,听天命。”
狄响愣愣的看着云喃音,被这番话轰到大脑宕机。
“……我不,“他怔愣走神时,嘴里忽然蹦出两个字,“我不。”
由茫然变为坚定:“我不!”
由莫名,变成愤怒不甘:“我就不!”
云喃音只觉得莫名其妙,注意力总算被吸引到狄响身上。
太突然了,他究竟在‘不’点什么啊。
“什么人心天命,都是狗屁,”狄响忽然怒吼:“我只信自己。”
“人心不在我,我就去争去骗,天命不在我,我就去抢去算计。”
“每天都有人死,但死掉的人里绝不会有我狄响。”
熟悉的阴毒诡谲浮现狄响眼底:
“世势如棋,只有弱者才会被当成棋子舍弃,而我,我不会出局,绝不会出局。”
“我,狄响,”他抬眼:“是执棋者。”
“谁也休想蛊惑我,五行残局可破。”
“兵卒散尽,杀将当出。”
“云喃音!”
狄响挥手,一轮月白禁制打入锁链牢笼。
漆黑如墨,流转着不详之力的锁链之牢融化般迅速下淌散去。
“入阵!”
禁锢不再,束缚尽出。
锁链囚笼化为漆水,乱流散去。
云喃音站在半空中,有些不适应黑色散尽后的天空微光,眼眸微眯,打量狄响:“你说啥?”
“我说,入阵。”狄响长笛一转,指向无头魔尸:“除魔务尽,不是你说的?”
“九大军团主力军的确都在域外战场,但不代表那些老狐狸一张底牌都没留。”
“他们没来支援五行,上议院的影子军团也没来接应血茧。”
“你猜,是为什么?”
“因为一元之洲被围了。”云喃音提不起什么兴趣,“今日九州各有各的乱法呗。”
五行尽力将动静闹到最大。
不管军部有什么苦衷隐情。
今天多好的幌子啊,护勤一元之洲也好,排查半魔奸细也罢,军部有八百个理由率军冲杀一元之洲。
暴乱?
不会有暴乱 。
人民都在地底。
混乱?
不会有混乱。
网络和规则一起崩溃,无论各方势力怎样交锋更迭,这一切都不会被记录。
影响?
不会有影响。
今日过后,能被记录的片段,都是光辉的,明亮的,有助于联邦团结人民积极向上的。
屎盆子都往五行身上扣,好处都往军部身上揽。
哪怕地面世界只有短暂的十二小时是全由兵种灵师支配的,那这些追逐力量信奉强者为尊的偏执狂,也肯定会为了势力排名把这十二个小时掰开揉碎当成二十四小时用。
时间永远不会被浪费。
世家也好,军部也好,灵师公会也好,今日过后,所有势力排名都要大洗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