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只偶尔有几句轻声讨论，好似现在还在正常上课一般，直到林知樾的手机最先撑不住没电关了机，几人才相继停下笔。

苏景策看了眼时间：“九点半了，要不今天的学习就到此为止吧。”

王茜茜揉了揉有些隐隐作痛的中指，摩擦着鼓起来的小包：“好累啊，感觉像连续学了八百年一样累。”

“回去吗？”

按照正常晚自习下课时间，也只差半个来小时；按照她们平常学习的劲头，现在倒是还很早。

几人互相看了眼，没有说话，最后还是林柚拍板回去。

教室里只剩她们几人，将门关好后不急不慢下了楼。

寒风没能吹散浑身的疲惫，反而增添几分倦意，林柚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将脸埋进脖间围巾，没有心思开口说上一句话。

行走已经要走了全部精力。

刚到操场，迎面走来一群打闹的人，脸上全都洋溢着欢快的笑容，嘴上讨论着刚结束的游戏。

显然，今晚玩得很开心。

等到人走远，王茜茜才收回追随的目光，心里隐约有些羡慕，又安慰自己等考完就解放了。

停电并没有持续很久，第二天早上十点多就恢复了正常，教室里的灯亮了好久才有人发现来电了。

小插曲没被大家放在心上，黑板上的倒计时一天一天更新，他们已经无暇顾及那些不重要的小事。

时间像安了发条，明明还是二十四小时，却总觉得比以往过得更快一些。

一不留神，一天就过去了。

老师们的口头禅从‘还来得及’到‘真的要来不及’慢慢转变，第一轮复习也即将进入收尾阶段。

元旦放假前一天，月考试卷发了下来，排名榜同步贴在了放榜处。

看榜人悲喜各不相同，有一位同学当场哭了起来，不用解释大家也能猜到是什么原因。

林柚没像其他人一样投去目光，反而盯着江柯，问道：“最近不开心吗？”

江柯脸上闪出一丝不自然，很快掩盖下去：“没有啊，怎么突然这么问？”

见林柚许久不说话，心里有些慌乱，努力维持表面上的轻松镇定。

只是双眼，怎么都不敢迎上对方的目光，往四周随意看去，也没一个聚焦点。

“江柯。”

“有些事，可能说出来会更舒服一点。”

林柚话语很轻，却十分坚定。

她不止一次闻到了不该属于他身上的味道。

尼古丁的味道。

前几次太淡，淡到她怀疑是自己鼻子出了问题，直到这几天，味道变重了。

张彦一和王茜茜也都隐约有察觉，只是一时不敢确定，三人偷偷凑到一块仔细回忆那些忽视的细节。

原来，他已经不开心很长一段时间了。

江柯推了推眼镜框，视线停留在远处一棵枯树上，沉默下来。

要怎么说。

要如何说。

无法解决的事情说出来不过是给其他人增添烦恼罢了。

远处大哭的同学终于止住哭声，兴许是哭累了，又或是想开了。

他还是如常说道：“没有不开心，可能是太累了。”

林柚没再追问，心知这个时候不能强硬逼问，随口换了个话题，好像刚刚的对话未发生过一般，只是眼神深处隐约显露的担担心，久久未能散去。

在学校最后一个元旦晚会，高三全体学生仅有观看权，不想去的可以和班主任申请留在教室里自习。

一二班整整齐齐全都留在了教室里，其他班也差不多，就算有想去的最后也少数服从多数，老老实实上自习。

最起码一个班也得有一半人以上想去凑热闹，老师才会领着过去，就那么三五个人，干脆全都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