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禺娑。”渝千沫看着面前面容精致到让人呼吸停滞的女子,不自觉的念道。
女子微微一笑,朝着渝千沫点了头。
果然。
渝千沫心中叹道。
沉湎时,她所看到的一切就是借用面前这位名叫禺娑的娲族神女的双眼。
感她所感,受她所受。
“我虽认得你师傅,但却没有同他见过面。他也只是知晓我的存在罢了。”禺娑说道。
渝千沫已料到,孑战师傅一直都没有解开空间戒,自然也就无法见到禺娑了。
“师傅又如何知晓我能解开?”
禺娑走了两步,将渝千沫引至空间禁制的关口,“他是单纯的相信你吧。”
渝千沫没有接话,禺娑继续说道:“这是我娲族的千年之怨凝聚,从未有人可靠近,即便是这世间至阳至刚之人也不能相对片刻,但是你却做到了。
你的心,不同于此世。”
渝千沫听闻,想着自己确实有些不同,但到底有何不同之处,她自己却是一无所知。
“难道仅仅因为我的特殊?”
禺娑摇头:“同感可同化。你记忆中沉睡的部分和我族有些关系。”
“沉睡的记忆?”渝千沫眼睛变了变,渝千沫的记忆,她几乎都是传承了,还能有什么沉睡的记忆?
禺娑见渝千沫面带思索,笑了笑道:“既是沉睡,必是你现在所不知的。也无妨。你来。”
渝千沫跟着禺娑走近无边际的关口,禺娑踏了进去,渝千沫站在禁制之外望着她。
禺娑回身道:“不想要聚元铠吗?”
渝千沫凝了一下,跟着踏了进去。
镜外镜内。
这应该就是渝千沫踏进后的感受吧。
不同于禁制之外的一片灰黑混沌,境内却是一副如画般的景象。
渝千沫有些恍然,仿佛是走进了一方桃林简居。
居前尽是粉色装点,遍地芬香片片。禺娑在前走着,空中飘飘洒洒新落的花瓣,与她身前身后,如梦如幻。
晃神之际,禺娑已经走到了屋前,推开竹门,回头道:“进来吧。”
渝千沫几步加快跟上,进来屋子便看见禺娑拿了茶水来。
是一个造型简约的细口釉壶,其内茶水一直沸腾着,瓶口冒着淼淼雾气,伴随着淡淡的清香扑面而来。
“东西简陋。”禺娑倒了杯茶,将杯子递给渝千沫。
渝千沫接了过来,放在鼻尖闻了闻,顿时有些诧异。
“龙井?”
禺娑笑着:“或许它叫这个名字。”
渝千沫喝了一口,确信这是上好的雨前龙井没错。她曾经试图在这个世界找到二十一世界的一点影子,却一直毫无收获。
她也曾经一度认为这里是和她所处的世界完全隔离,毕竟两个世界的走向完全脱离。
可现在她越发觉得自己想错了。
之前的神河水兽,现在的雨前龙井,这些明明都是在冧界才能发展出的东西,为何又突兀的出现在这里?
禺娑张开手掌,一个透明光球出现,其内金橙光束相互激烈碰撞缠绕着,发出一阵又一阵美丽却极具能量的光束,在透明的光球中,煞是好看。
“这便是聚元铠。”禺娑道。
渝千沫本以为聚元铠应该是一件软甲类的宝物,谁知竟是这样的形态。
禺娑看着渝千沫面上的表情,笑了一下道:“聚元铠形态多变,这只是它的原始模样。”
渝千沫点点头,将光球接了过来,还没等说话,禺娑开口道:“这世间无论形态万千,归其本源都是一样的。”说完便站了起来,神色微凝重,“我需要你的帮忙,你可愿意?”
渝千沫没有惊讶,她心知,无论是什么时候都不会有平白无故的好处,当下回道:“只要是我做的到,必不会推辞。”
闻言,禺娑面色柔和许多,看着渝千沫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如你所见,我的身份是娲族的神女。然而我并没有给我族人带来安乐祥和,反而让他们遭受灭顶灾祸。这是我永生永世无法饶恕的罪责。
这枚空间戒是用我的心头骨制作而成的,本该是一件震惊世间的绝世法宝,但因为我的怨念太过,硬生锁住它的能力,而自己也一直被困于此。
因为心结太深,时间越久反而愈加沉陷。空间戒中的空间也随之越来越小,本是万丈无边,现今只剩下这一片镇守的桃林简居,或许是记忆盘旋最久的地方,所以至今都没有抹去。”
“你想让我救你出去?”渝千沫问道。
禺娑摇头:“我没想过离开,而且我也没有能力离开这里。”禺娑笑了一下,“你看到的我不过是生前的怨念罢了,真正我早在上古时期娲族的剐神台上死去了。”
渝千沫闻言,想起自己看到的最后一幕,那一滴苍凉绝望而满怀恨意不甘的泪。
渝千沫打开手心,那晶莹剔透的泪珠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