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马上反应过来,立即“啪”的一下向云清敬礼:“长官好!认得你。我叫李笑。处座关心你,安排我照顾好你,这些天我都一直在跟着你。”
这人倒还挺实在!云清心里嘀咕一声。这下她什么都明白了。这些日子,自己自始至终都不曾离开过郎君山的视线。这关心也好监视也罢,反正这些都是常态,虽然心里不舒服,但也坏不到哪儿去。
瞅了李笑片刻,云清淡然道:“你叫李笑是吧。行,我知道了,你回吧。”
说罢,云清朝汪清云歉意地笑了笑,并扮了个鬼脸。
临离开时,云清扭头见李笑仍笔挺笔挺地站着,她顿时满脸黑线,生气地质问道“李笑,你到底咋回事?聋了?我说话你没听见吗?”
“不,长官,听见了。”李笑挺了挺胸道。
云清紧锁眉头,黑着脸道:“听见了咋还不走呢?”
“不,长官,处座有交代,我必须保护好你。”他又挺了挺胸,这回头昂得更高了。
“……”
云清彻底无语,更懒得搭理他了,转身径自离去……
第二天,云清去了特务处,她发现大楼里气氛怪怪的,虽然紧张,但又处处散发出一种快感,一个个如临大敌而眉宇间却又满是幸灾乐祸。
这很不正常,云清也没去盘问谁,而是径直去了郎君山那儿。匆匆赶到后,见郎君山正在跟何为山战山一起嘀嘀咕咕,不知在嘀咕些什么。
这三颗脑袋能挤在一块,的确是一大奇观。云清站在门外,蹙蹙眉头,反手挡了挡鼻子,仿佛闻见了一股狐狸的骚味。因此,她不敢贸然进去。但郎君山一眼就瞧见她了,在连连招手招呼她进去。
进去以后,云清并未跟他们坐在一起,而是坐到郎君山的办公桌前。
瞅见三人皆郑重其事,脸色肃穆,十分沉重,便留心起他们嘀咕。隐隐约约地听了几耳之后,她这才知道,在自己逍遥自在的这几日,江京竟发生了一起大事……
时任日本驻江京领事馆副领事藏布吉岛竟然神秘失踪了。日本人虎视眈眈,借机讹诈,磨刀霍霍,跃跃欲试,万般恫吓,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然而,所幸的是人很快就找到。但结局十分滑稽。当军警在明孝陵后山发现人时,他神情沮丧,蓬头垢面,并涕泪泗流,一直嚷嚷:“我不要死,我不要死……”
这个时候,只要不是傻子,谁都能听明白……
对这些已经过时的旧闻,听起来就觉得百无聊赖,结果,她不愿再继续听下去,想趁着三人虚头巴脑地一通瞎聊时悄悄离去。但刚刚走到门口马上被郎君山给叫住。
“小清,你先别走,有件事情要交你去办。”
说着,他又微笑地对另外“两座山”道:“你们不是老担心在送还吉岛时会有人要闹幺蛾子吗?我看把这事交给云清去办最合适不过了。你们说呢?”
闻言,何为山扭头瞅了云清一眼,并轻轻“哦”了声,之后,圆乎乎的脸上似乎跳动了几下。而战山的脸上则如阳春白雪似的,笑里一副缠绵蕴藉的样子。
这一下,云清都后悔死了,恨不得自己咬自己一口。她找郎君山是来讨要说法的,希望他撤掉跟踪自己的人,结果,反倒还为自己给揽上一桩苦差事,闹不好这还是一个大麻烦。
郎君山要派云清去负责安全保卫。因为眼下这吉岛是敏感人物,有人肯定希望他死。但要死也得交到日本人手里之后去死,不能死在我们面前。
交代完后,郎君山将李笑派给了云清,并派给一队人马。离开他们之后,云清忽然牙疼得不行,捂着腮帮子一路上哼哼唧唧的,李笑见了忍不住地要笑,但又不敢作声,一直把自己的脸往死里绷。到发动车子的时候,他实在忍无可忍了,脸一下就全崩溃了……
到江京大酒店后,云清让李笑在车上候着,将人马分三路部署后,她提着98K下车四下里转悠。四处瞅过一阵后,再带着一队人马进入江京大酒店对面的华昌大楼。
查过地形之后,云清终于明白日本人为啥要选择在这里交接。他们算无遗策,因为这里离日本领事馆还有段距离,并且是闹市区,人来人往,地形复杂,即使顺利交接他们也更希望吉岛死于众目睽睽之下,那样也可以将所有责任一推二五六。
云清首先就考虑好了,如果真有事情发生,对方也一定会选择狙杀。所以,她要控制住江京大酒店对面的制高点。
离交接的时间还差半个小时。进入大楼后,她命令一队人马逐屋进行搜查,不留死角,而自己则提枪直接奔往楼顶。
楼道口居然没有上锁,门半开着,锁掉在地上,拾起后拿在手里仔细检查一遍,发现锁上的撬动痕迹十分新鲜,估计应该刚刚撬下不久,难道对方在楼顶已布有埋伏?
因此,她急忙端起98K十分警觉地摸了过去,在楼顶全面搜查一圈后并未发现任何异常。她稍稍宽下心来,于是,举枪一脚搭住女儿墙对着瞄准镜朝下面又观察了一圈,并且一遍又一遍地检查队员们的警戒落实情况。
按照命令,特务处只负责外围警戒。所有警戒已全部到位,交接的时间也如期而至。从瞄准镜里,云清瞅见一队日本领事馆的黑色轿车缓缓驶来,最后停在江京大酒店大门口。紧接着,一大堆人从酒店里面蜂拥而出。
交接正式开始。云清不停地移动枪,一眨不眨地盯着下面。
突然,轰隆一声巨响,云清脚下的女儿墙瞬间轰然飞起,她整个人也瞬间一弹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