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司珩想到这里,心中涌起一股后怕,抬起的步子也顿时退了回去。
江揽月见他‘听话’,可脸上的表情却十分委屈,不由有些好笑,柔声安慰道:
“一会儿我先进去,帮圣上针灸之后,或许便能醒来。到时候圣上先见到了我,定然问起你,虽然情绪也有波动,但至少比直接相见好的多。
我到时候便观察一番,若是圣上的情绪稳定得住,那我再唤殿下进来,让你与圣上相见。”
谢司珩虽然心里着急,但也知道,这是最好的办法了,于是点头同意。
江揽月见状,正要往里头走去,却感觉自己的手腕一紧,低头一看,却是一只直节分明的手抓在自己的手腕上。
她抬头,诧异的看向谢司珩,却见他面上神色变化,最终化作一句:“多谢你这样为我着想。”
江揽月微微一笑,犹豫了半晌,抬起另一只手,在他的手背上安抚般的拍了拍。
谢司珩面上的神情顿时一变,手中一松,回过神来时,江揽月已经进去了,只有那一抹微暖的触感,仿佛还停留在他的手背上……
钱得胜正在里头照顾圣上,听到动静一抬头,见是江揽月进来了,脸上顿时绽放了一个大大的笑脸,高兴的迎上来说道:
“县主啊,您给开的药方,昨日连喝了三顿,眼瞧着圣上的气色便已经好了许多,晚上睡得也安稳了。您真是名不虚传,果然是神医啊!”
江揽月才进来,便被他一顿乱夸,有些不好意思。
钱得胜的注意力却又转移到了别处:“咦,瑞王殿下怎么没进来?”
他方才明明明听到了瑞王殿下的声音,怎么这会儿却只有嘉善县主自己一个人进来了?
江揽月见这里头只有钱得胜自己,想来他也观察到了自己昨日特意将宫女支走的举动,所以今日特意没在里头留人。
别人,江揽月不好说。但钱得胜,却是足以信任的——否则他也不会想方设法从宫里传信出去。
且从利益的角度上说,太子性情阴狠,连皇帝都能下手,更何况是皇帝身边的大太监了,更不可能重用。
钱得胜是聪明人,知道这一点,所以定然会对圣上更忠心。
这也是江揽月觉得他足以信任的原因。
于是她没有避讳,将圣上一会儿会醒的消息告诉了他,并且又将之前同谢司珩解释的东西跟他也解释了一遍。
钱得胜听到这个消息,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待听到江揽月后面的那些话,又怎么会质疑?不仅没有,还连连称她想得周到!
江揽月一边谦虚着,一边拿出了银针来。钱得胜见状也不再多嘴,生怕打扰了她。
半个时辰之后,江揽月方才开始收针。
在最后一根银针收上来之前,她捏着那根银针,用手一拈,转了几圈。
钱得胜因为方才在江揽月那里得了信儿,这会儿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床上的人,生怕错过了什么,
便在这个时候,他看到躺在龙床上一动不动的人,那原本紧闭的双眼,眼皮突然轻轻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