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两个人都不说话,庭来自顾自地走到银杏树下,掀开衣摆翘着腿坐在了树根上,“我已经来了,你们找我有什么事情啊?”
宋遇青率先说话,先是劈头盖脸的一通问题,“你为什么要给我种画情?你为什么不给他种?这里主人说的房子有问题说的就是你吧?你干嘛要打扰别人的生活,就不能好好地修炼做一棵好银杏树吗?”
庭来坐在石凳上,撑着下巴歪头看他,等他说完不禁轻笑一声,可能因为他学过戏的原因,尾音上翘听起来有人挠人的意味。
庭来微微上扬的眼角随着他的笑容,看起来有些勾人的感觉,他说话慢悠悠的,说话的调子像是在唱戏,非常好听,“首先,我才是这里这栋洋房的主人。这里本就是我的地方,要这么论述,他们才是来打扰我人!再说了,他们找来你们不就是想要把我收了吗?于情于理我都该反击啊!给你种画情是因为我喜欢你呀!我要报复那些打扰我的人!”
宋遇青一下子被那句“喜欢你”噎住了,慌乱地解释说,“虽然我们是被这里的主人,不对,你才是主人的话……反正就是被找来解决问题的,你没作恶的话我们不会收了你的,我们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说着,给官伯虞使了个眼神,让他顺着自己的话说下去。
官伯虞完全没看懂他挤眉弄眼的含义,直接说,“你说的对,你才是洋房的主人。而他们才是来打扰你的人!”
宋遇青虽然疑惑,也没有马上询问,而是听他继续说。
“你给他种画情并不是什么喜欢或者说为了报复吧?宋遇青能碰巧发现你的存在大概让你又惊又喜,你给他种了画情,也许是想借助他帮你做一些事情。你虽然靠这棵树活下来了,但却同样被禁锢在这里,无法离开。”官伯虞说。
庭来抬头看他,继续满不在乎地说,“嗯,是这样没错。可你又能把我怎么样?把树砍了?我这些年也是知道了,这些树龄大的树都是有规定的,不能平白无故地砍伐的。”
官伯虞看了他良久,才缓缓说道,“你不用等下去了,他不会来了。”
一旁宋遇青听得云里雾里的,什么不会来了?谁不会来了?
但是庭来听到这话,神情突然变了,脸上显出些怒意,“你别瞎说,他说了会来就一定会来接我的,他最信守承诺的!”
官伯虞叹了口气,“我问过这里的老一辈,也托人查了资料,你等的那位不会再来了,因为他早就死了,中了埋伏,全军覆没。”
庭来猛地站起来,双拳握得紧紧的,眼神不复之前,变得凌冽起来,死死地盯着官伯虞,“我不信你说的这些!他会来的!”
“你应该能感知到外界的变化,这么多年了,他如果能来肯定早就来了,不会让你等这么多年的。”官伯虞说,“如果你不信,看看这个吧……”
庭来伸手接过几张打印的照片,照片拍的是几张已经发皱泛黄的本子,本子上面的字迹已经有些墨迹,隐约看出字写得很好看。
庭来怔怔地看着照片中的字迹,只看到开头的“裕生”两个字,眼泪就流了下来。他能确定这是陈景朔的字迹!
他本名庭来,字裕生,而陈景朔字锦蘅。
本来就是为对方改的字,除了家人以外,也就只会有陈景朔会这么称呼自己了。
只不过照片上的字迹辨认起来有难度,大约因为时间太久的原因,墨迹已经褪去,留下一道道深深地钢笔印。
庭来一只手捂着胸口,踉跄着倒退了几步,一只手紧紧握着这几张照片,似乎在质问又像在喃喃自语,“他人呢?他为什么不来找我?他说了会来接我一块走的,我在这等他这么久!他为什么不来接我?”
见宋遇青一脸茫然地看着自己,官伯虞这才缓缓讲述了这个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