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粼对于师父这突然的行为觉得有些害臊，但害羞之余更多的是一种不好言说的欣喜。

伸手轻抚他眉间那红色异形印记，而后又擦过那暗红色的眼睛，撩起他垂落在耳边的一缕发丝，任由其从自己手心中滑落，真的没有再割伤自己。

师父这个样子好好看啊，有一种亦正亦邪的感觉，那原本就如深潭的眸子，如今晕染黯淡的红色，更像那能迷惑人心的深渊了。

月粼只觉自己这番动作很顺手，就仿佛自己曾经常这般一样，笑着与那双令人沉沦的眼眸对视，说话的声音淡淡的。

“师父，你这样看着好眼熟啊，我们是不是，在很久很久以前，有过一段故事？”

“嗯……我已经等了你上千年。”墨黔说话的声音同样淡淡的，但却蕴含着浓浓的思念。

“可我，什么都想不起来。”月粼对此有些苦恼，自己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想起之前的事情啊……

师父已经等了自己千年，可自己……还要让他再等多久？

“没事不急，若是一直都想不起来，那便不想了，你只要做自己就好。”

墨黔揉了揉月粼的脸，与记忆中的人相比，这张小脸还是稚嫩了些。

“是啊，反正也想不起来，那不如……重新开始吧！只是师父，你可要想办法让我再次爱上你呀！嘿~”

月粼笑眯眯的，嘴角露出的小虎牙甚是可爱。

“你这丫头……”墨黔无奈。

看着面前笑颜如花的人，他也不由自主的弯了嘴角。

久远的记忆中，最后一次看到这种灿烂的笑容，还是在他们分别的时候。

他将自己几乎全部有关月粼，啊不对，应该说是有关玥婳的记忆与曾经所有经历过的事情全部封印。

为的就是能不被思念和愧疚日日缠绕，可如今看来，他们恢复记忆的时间线似乎还是错开了些。

不过已经很好了，他曾经的玥婳，他如今的月粼，一直都在身边，陪着他度过了几十年。

墨黔心中有些五味杂陈，当初若不是怕与重生的你错过，我也许封印的，就不止是部分记忆与灵力了……

最终，墨黔还是忍住了，没有吻上那笑容灿烂的嘴唇，只是拉过月粼的脑袋，与之额头相贴，好久无言。

两人腻歪的一会，墨黔似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和月粼说自己要离开一会，去处理个事情。

月粼好奇想要跟着去，但却被墨黔以“你身体还虚弱，要多休息”为由拒绝了。

想了想，月粼最终还是没有缠着一起去。

一来是自己确实很久都没有睡个好觉了，二来她是想要再通过梦境，回到那个被白雪覆盖的世界，试图从中多找到些记忆的碎片。

墨黔将自己的外袍披在月粼身上，之后便离开了小屋。

云雾之巅，凌云殿，偏殿……

“啊——哈哈哈！呜呜呜别杀我，我什么都没做……啊啊啊啊，哈哈哈好痛啊……走开，什么东西，离我远点！哈哈呜呃……”

疯疯癫癫的声音突然之间几乎响彻了整个凌云殿，而后便从偏殿之中冲出来一个已经看不出人样的疯子。

他边跑边喊，一会哭，一会笑，一会又手舞足蹈，就好像在他身边围绕着什么非常可怕的东西一样。

可他周围，明明什么都没有。

墨黔凌于半空，面若寒霜的俯视着底下着了魔一般的人，似是觉得这种程度还不足以解气，便又一个闪身来到那人身边，一把提住他的后衣领。

那人癫狂的大喊大叫很快引来了不少人前来围观，但他们在看到墨黔的下一秒，皆是纷纷停住脚步，躲在房门后不敢靠近。

兴许是想杀鸡儆猴吧，墨黔就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将手中人拎起，仿若拎着一只老鼠。

然而就在墨黔马上要将手中黑气击向那人脑袋的时候，手腕却被一人握住。

“师……墨黔，你既已离开我云雾之巅，又回来要对本君的弟子做什么？！”

穆枫皱着眉头，看着如今魔气滔天的墨黔，他这种样子不知为何的，自己看着也有些控制不住的发怵。

“念在昔日同门一场，我不与你动手，放开！”

墨黔说话的声音冰冷中满含愠怒，让穆枫都不由得脊背一僵。

这便是强者与生俱来的压迫感吗……还在心惊中的穆枫被墨黔一挥手便甩开老远。

只见墨黔微微眯了眯他那暗红色的眸子，那个原本已经逐渐安静下来的人又开始大叫着挣扎。

嫌恶的将人丢在地上，任由他如无头苍蝇一般到处乱跑乱撞。

再次看了一眼穆枫，扫了一眼周围躲藏着的人，墨黔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眨眼之间便又消失了，连一丝气息都没有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