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仕炜喝酒的动作一顿,余光留意着柏诩的神情,知道柏诩在盯着自己,手将酒杯接着举到唇边若无其事地抿一口。
郦柏宁稍稍认真了些,“慕止衡此人确实和慕家其他人不太一样,慕亦帆跟他差的不止一星半点,又比慕子桉冷静沉得住气。更重要的一点,他可以顺着一点蛛丝马迹往上爬,洞悉能力确实不容小觑。”
柏诩指尖落在高脚杯杯底,轻轻推了几下,杯中液体跟着摇曳,“他有个好帮手栾夏,在英国跟踪一个多月,查到JS与柏氏和我的渊源。栾夏的家族实力雄厚最不缺资金,他们联手慕家的某些人不够他们玩的。”
“凯禾国际当初没少吞宁聆的股票,到现在手里应该还握有大量宁聆股权,这件事居然没让慕家人起疑。”覃则休交换了双腿的姿势,哼笑,“要么慕艺抒知情不报有意为之,要么慕镜祯还有什么另外的打算。”
“也是可笑,母子三人就守着宁聆这口锅吃饭还想着窝里反。”郦柏宁都懒得再深究了,懒散的往沙发椅背上一靠,一脸嫌弃,“慕氏跟柏氏比也不值一提,这么一大家子整天斗来斗去的有什么意思。有这个时间倒不如想想怎么把家族壮大,我看慕培岩就比慕培城明智多了,如今Rosenthal家族的财富都能跟柏氏相提并论了。”
覃则休看向柏诩,“我想律画不足以全权代表慕培岩,这次突袭也是她擅做主张的决定,最近不会有太明显的动作。但Rosenthal集团一旦在霥城站稳脚跟,势必会与慕氏有一场恶战,在这场恶战开始之前,他们会为了得到有利的筹码大动干戈,他们会毁掉现在的临汇区。”
“在商言商,临汇区在商人眼里就是块上等的和牛,动一块地就能打通三城经济,得到它等于掌握命脉谁又不想做主宰者。”詹仕炜的想法很直观。
郦柏宁斜眼睨向詹仕炜,有意说:“言哥可不许,除非你想潦倒的过后半辈子。”
柏诩衬衣的领口敞开一大片,露出一截锁骨和胸肌,昏暗中胸前若隐若现的纹身,是花型的纹身,仔细看是九朵彼岸花。
“九”是喻染的小名,取自名字中“染”字。喻染从小就亲近柏诩,柏诩对这个妹妹疼爱有加,有一次喻染开玩笑说,要不大哥你跟我取个类似的小名吧,这样我好区分你们三个哥哥,所以才有后来的“言哥”,才会有后来的“言爷”。
若是有人看到这个纹身,就会明白柏诩有多疼爱喻染,疼到把九朵曼珠沙华刺在心口处,等同于心尖上的宝贝。
柏诩将高脚杯对准嘴,手臂微微抬高,酒顺着杯壁滑进口中,性格的喉结滑动咽下,“有这个胆量,倒是可以玩玩。”
这句话不轻不重却足够给人压迫感,有心之人听了自然心虚。之外郦柏宁偏头朝着覃则休的方向,而覃则休不疾不徐地微微侧眸,只有詹仕炜捏着酒杯的手指紧了紧。
詹仕炜手握酒杯,杯中的液体顺着手腕转动的方向轻轻摇曳,他对此尽可能没有表现出任何别样的情绪,倒是陪同其余三人一同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