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止衡则将手表随手丢到会议桌上,笑着说:“还望小爷别有顾虑多赐我两拳。”
覃则休当真没手软,那两拳连信一都未必能遭受得住,在旁看的小弟都没心思尝价值不菲的茶叶了,只要在场看的人都能感受到五脏六腑里血液的翻涌。
果不其然慕止衡当场吐了血,可他强忍着剧痛扒着会议桌稳住身子,渗了血的嘴角却还是挂着笑,“多谢。”
看到那副场景大概没有人不觉得慕止衡疯了,受了伤还要感谢揍他的人也是头一遭。
其实信一当时也是一头雾水,覃则休用手帕擦了擦手,问慕止衡,“满意了吗?”
慕止衡没忍住吐了口血,但整个人却异常轻松,他仍旧是笑着的,说:“这下可以给她交代了。”
直到今时今日信一才算明白,慕止衡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喻染为了证明自己和慕止衡没有关系,当着那日那么多对手的面直冲向时决的拳下,受了一拳。而慕止衡作为造成整件事的罪魁祸首,他没有逃避覃则休的追责。
其实慕止衡哪里是向覃则休道歉,分明是向喻染赔不是。喻染受一拳,他就加倍受两拳,他要和她感同身受。
后来回到覃园,手下人把这件事传到喻染耳里,她便主动找了覃则休,覃则休也一五一十事无巨细的告知于她。
听完全部过程喻染却笑了,嘴里还暗暗念叨,“就这么肯定用苦肉计我会心软么。”
或许慕止衡才是最了解喻染的那个人,知道就算说尽好话赔尽不是她都不会买账,唯有另辟蹊径用意想不到的方式向她道歉她才会接受。
“只要小九下定决心就没有人能逃得过她,何况慕止衡是男人。”覃则休端起杯盏贴到嘴边,悠悠道了一句。
这句话信一百分之二百认同,那可是他们的九小姐,随便勾勾手指头男人就跟她走了。
不过对象是慕止衡,也不知道……他不管,反正小爷说能就能!
但信一总觉得事情发展到现在好像偏离了他们原本的初衷,一开始不是保护好九小姐远离商道的吗?
把心里的真心话咽回肚子,信一恢复一贯的专业,“小爷,上次三爷和我爸的事有点眉目了。”
覃则休捻转杯盏的手指一顿,似早有预料般吐出几个字,“外部势力。”
信一点头,继续道:“应该和我们在溪山圣砚交手逃脱掉的那帮人师出同门,这些天我也顺着往下查了,好像和十阙有点渊源。”
闻言,覃则休继而转动指尖的杯盏,对信一的话做思考后端杯饮尽,“不必往下查了。”
信一止住到嘴边的话,迟迟未得到回应覃则休转头抬眸,“有事就说。”
“我们不查,但对方好像也有意试探我们。”信一把手里装在密封袋的东西取出,“我们的场子突然多了这些不干净的东西,量不多,就是有人故意把东西塞给各堂口的管事,这不就是想他们把话传到您这么。”
覃则休却在想另外一件事,问:“幺儿最近没再提起阿宁在利比亚的事吧?”
信一不明白两者之间的关联,但诚实地摇了摇头,“没有。九小姐这几天除了去聚馨坊找雪舞换药,其余时间都待在覃园,连和莫小姐都不常走动了。”
覃则休无奈扯笑,什么都不问,明明就是什么都猜到了,也想明白了,这是把尊重和抉择都全全交给他。
替到莫仟好,信一吞吞吐吐道:“小爷,我们派去保护莫小姐的兄弟来报说…说慕子桉还缠着莫小姐不放。”
“让他缠着吧。”覃则休出乎意外的不在意口吻。
信一拿不定覃则休的意思,只领命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