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夏吁了口气,拍抚胸口,“一惊一乍我确实要吓出心脏病。”
喻染盯着栾夏看了好半晌,栾夏拍胸口的手一顿,怯怯地问:“你这又是什么眼神?”
笑都不笑,怪渗人的。
“栾夏,其实你早就相信我了吧。”喻染神色认真,“或许你内心一直告诉自己我该防备,可还是下意识选择相信我,你一边担心我会利用慕止衡,一边又觉得我是适合他的不二人选。”
栾夏也稍稍端正坐姿,懊恼又直白地说:“这些确实是我内心最真实的想法,你知道你这人有让人无条件信任的魔力吧。”
喻染笑了,媚眼眼尾上扬,“我从没怀疑过你对慕止衡的诚意。”
栾夏心里美滋滋的,可在听到后半句又安分坐好。
“你主动告诉我慕止衡的一部分过去,却没把最重要的部分告诉我。”喻染没有为难的意思,“如果那一部分是慕止衡无法磨灭的伤痛,我会听慕止衡亲口说。”
栾夏再一次佩服喻染的心细,这一次也彻底折服于她,往后会像信任慕止衡那样信任她。
他暗自自嘲,他可真是自作多情,以为防着人家原来早在人家眼里了。也有点瞧不起自己,这么轻易就被喻染搞定了。
***
“您又对盛世动手了?”
面对慕子桉的质问,慕镜霖只半眯起眼抽了口雪茄。
慕子桉站在酒柜前,背抵柜台,右手轻轻晃动酒杯里的酒液。
“那你呢,律画找上门就答应和她合作,不觉得草率?”两父子无声对峙了几秒,慕镜霖缓缓吐出烟圈,先开了口,“麦众只是一个还没正式成立的集团,迅悦的危机才刚平息,让老爷子知道你蓄意控制舆论打击麦众,你认为能讨到什么好处?”
慕子桉平静地听着,“我不需要讨到好处,老爷子从一开始就不公平,他选定的接班人只有慕镜霆的儿子,而你和我只不过是他们权力之路上的考验。”
慕镜霖抿唇,吐到一半的烟倏地收住,转眼看向慕子桉。
“父亲,我认为我有必要知道您所有的计划。”慕子桉不示弱,“包括您为什么退出亿瀚。”
慕镜霖夹着雪茄的手搭在沙发扶手,烟一圈一圈往上冒,他也只是搭着,“我说过,我要盛世的整个原油市场。”
慕子桉把酒杯递到嘴边,目光不离慕镜霖,头一仰,将杯中液体一口灌入口中,“您从什么时候起养兵买马,照您现在的势头,这个兵绝非只养了几日,养他们所需要的钱也绝非小数目。”
“除非,你有帮手!”
慕镜霖看着慕子桉,倾身一把摁灭雪茄,“你在背后调查我,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也没多久,郦柏宁来霥城之后。”慕子桉没藏着,“一向避世的崐城,就算郦柏宁是为了喻染,他们认识时间必然不短,何必急于人人都盯着临汇区的节骨眼。他之所以来霥城,想必也是您引他来的吧。”
“你既然知道,在不清楚我是何目的的前提下,你还是助了我一臂之力。”慕镜霖欣慰地大笑两声,“我的儿子果然是做大事的人。”
慕子桉把酒杯放回身后的柜台,厚实的玻璃杯底发出声响,“您做事一向周全,我不懂您为何偏偏要兴师动众去凑热闹,非要弄得人尽皆知?”
“你忍到现在才跟我开这个口,心中也未尝猜不到答案。”慕镜霖端起杯盏漱口,“说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