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克贤见谁都没买面子,但也没觉得驳面子,最后才转场到华政齐,露出八分刻意的假笑,“梁某先替小女向华老和华大少道歉,所有医疗费以及日后若有任何问题我都不会推责,您也别怪小辈们的打闹了。”
“梁董真是好口才。”
华政齐可算看出来梁克贤的嘴脸了,冷眼扫过梁克贤又转向梁思姝,压下怒气出声,“当初是不是也凭这张巧言善辩的嘴,忽悠着妻子把财产转到你的名下!”
听似“和颜悦色”,实则针对性极强,有心人一听便知其中信息量很大。
梁思姝捏杯的手指收紧,尽可能做到不动声色,沉住气听梁克贤诡辩。
郦柏宁不动声色就容易很多,他没去关注其他人,视线专注在梁思姝身上,将她隐忍的神色尽收眼底。
梁克贤经历过商场的风云诡谲,生意场上玩的都是人心,自然没表露出过多情绪,笑问:“华老看来对梁某的处理方式不满意,您尽管提,只要我能办到都会满足。”
“比起无用的补偿,我觉得有必要让大家重新认识一下前商会会长的为人,包括你是怎么坐上董事长之位的。”
稍作调整,华政齐已经没了刚刚的大动肝火,反倒沉心同梁克贤周旋。
梁克贤牙根一紧,又很快松懈,笑脸相迎,“华老莫要动气迁怒于旁人,今天我作为宴会的主人,再次向您郑重赔不是,小女顽劣多有得罪,华老莫怪。”
“说来说去也没句真心实意,想用虚情假意的道歉避重就轻就算了。”华政齐把梁克贤的心思摸得门清,根本不打算领情。
他把话抛给梁思姝,“梁小姐难道不好奇?”
话只说了一半,剩下一半留给对方自己斟酌。
怎料,梁思姝根本不领情,给了个闭门羹!
梁思姝侧身放下酒杯,维持姿势没变,垂眸盯着杯中涟漪未平的酒液,“华老倒是爱多管闲事,我们的家务事就不劳烦您这个外人操心了,我爸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毕竟他可是守着我妈的病床陪她走完一生的人。”
“至于你们之间的恩怨倒也不必归咎到我身上,我最讨厌被人当作鱼饵溜来溜去。”她在此时抬头,看向身边的郦柏宁,“无风不起浪,您都一大把年纪了,挑拨离间真的很掉价。要算账的话也该真结仇的来算,你说是吗,郦总?”
喻染在旁不吱声,闻言缓缓勾唇,又百无聊赖地往前走了几步,站在靠近郦柏宁的位置,“阿宁,你说这笔账我们怎么算?”
她纤长的食指点过华政齐和梁克贤,面和心不和地笑着,“还真讨人厌呢!”
在场的宾客今晚能痛快答应邀约,凑热闹、八卦、看戏无疑是一部分理由,就算没有参与其中消息可都是第一手。
喻染说的算账,他们当然清楚指什么,或许他们也早等着这笔账要怎么算。
郦柏宁从梁思姝脸上收回目光,转而与喻染露出相似的笑,连弧度都一样,视线从华政齐扫到梁克贤,痞痞一笑,“好说,从此刻起盛世对梁氏进行全球狙击,但凡梁氏的业务全权由盛世接盘倒也划算。”
他没再看梁克贤铁青的脸,笑着问梁思姝,“梁小姐,你同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