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止礼摇头,“慕止衡各方面都万里挑一,但和他接触至今,我觉得他行事太克制,能以文制裁人绝不会采用武力。”
他又问喻染,“你和他认识这么久,见过他身边带保镖了么?”
喻染似乎懂慕止礼的顾虑了,慕止衡和慕家人最大的区别在于,即便他亲证了谁是十恶不赦的坏人,就算登顶之路凶险且计划随时需要重新规划,他的目标都不曾动摇过,他的心从未偏离过正轨。
敌人再坏,慕止衡的心都没坏,他从未对谁动过杀心。
喻染起身准备离开,走至门口时她停住脚步,回头望着病床上也正看向她的慕止礼,看着他的眼睛由衷地说:“你是位好兄长,只是慕家人剥夺了你成为好人的资格。”
慕止礼喉结滑动,压下去的酸涩感再次膨胀,他看着喻染没说话,只露出从未有过的真心实意的笑容。
阴狠不在,他的眼神也可以很澄明,喻染微微颔首道谢,“再见。”
关门声隔绝了病房外的所有声音,慕止礼仍然目不转睛地盯着门口,通红的眼圈和压制不住往外溢出的眼泪,他轻声自嘲,“还什么都没做,算哪门子的好兄长……”
***
“咔哒”门锁落锁声,在黑暗寂寥的深夜略显突兀。
客厅灯光亮起,慕镜霖在玄关处换上拖鞋回身,便看到沙发上的身影,他迟疑一瞬才迈腿走过去,“怎么还没睡?”
慕子桉脱了西装丢在一旁,松了领带领口解开几粒扣子,袖口挽起露出在灯光下麦色的肌理,双肘搭在微敞着的两侧膝盖处,上半身微微前倾,前额头发垂落遮住冷感的眉眼,周身泛着不知名的凉意还有一点点颓感。
听到慕镜霖的声音他才缓缓抬起头,“回来了,利比亚那边怎么样?”
“暂时稳定。”慕镜霖坐下后端过茶几上的酒瓶给自己倒了杯洋酒,“听说今天你也参加了梁氏的晚宴。”
慕子桉直起身子,修长手指伸进面前的酒杯中,指尖抵着未化尽的冰块打转,“嗯,挺热闹的,您不在错过不少好戏呢。”
慕镜霖刚把酒杯递到嘴边,闻言朝对面沙发的人望了一眼,“你今天怎么了?”
慕子桉这才扭头和慕镜霖对视,“利比亚的生意真的是您亲手拿下的吗?”
慕镜霖接受着儿子的审视,他们父子之间很少有剑拔弩张的时候,此刻他却看到了慕子桉眼里压制的怒火,他断言,“谁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