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夜瞥见小女孩的双臂，布满黑红色的血线，一条一条的，像是什么章鱼的触须。

如果江夜猜得不错，这只是个刚刚踏入生长期的小女孩，而且她的生长期，与寻常人类觉醒的不同，走的是深潜者的路线。

“变异之后的所谓人类吗，小姑娘，知道大教堂的方向在哪里吗？”江夜轻声询问，注意到街头不远处正有几名高高壮壮的触须章鱼脸男子，拉着一木头货车缓缓走来。

“快走吧，别让那些渔夫看见了，不然你可要被捉去领赏喽！”

“领赏？”江夜微微摇头，“他们看不见我的。”

“看不见你？怎么可能？你不会以为我年龄小就骗我吧？”小女孩用力揉揉眼睛，明明这个长得超好看的小哥哥就在面前，还有影子，不是诡，凭什么别人看不见他？

“呼呲呼呲……”

拉着沉重木头两轮火车而来的三名章鱼脸壮汉，经过小女孩时，发现她穿着大衮密教的教袍，于是熟练的停车，恭敬恭敬的对着小孩行了一礼，之后才再度拉车离开。

他们全程都没有注意到就在街道一旁的江夜。

小女孩瞪大眼睛，仿佛不敢相信，“这怎么可能，你……你是会幻术吗？就这样用障眼法骗过他们了？”

江夜没有回答小女孩的话，而是盯着越走越远的小木头车，那些货架上，是一具具长满触须的人类尸体。

“混乱种族，始终还是与人族有别。”江夜暗自为这些被捉捕到的人类同胞惋惜，眨眼间，他人已经消失在原地，只留一脸懵逼的小女孩，那三个长着章鱼触须脸的男人，也突然暴毙而亡，地上留下一滩腥臭的脓液。

大衮密教教堂。

江夜无视身边的浓浓迷蒙白雾，推开那扇厚重的黑色教堂大门，踏着坚定的步伐进入这曾经与洛初雪等繁星音乐学院大四学生来过的诡异教堂。

祈祷大厅内，明黄色的烛火随着江夜的推门而入，被风吹得四处摇摆。

一张张红色皮质的祷告长椅空无一人，只有最前方的雕像处，供奉着一尊模样古怪，蜥蜴人头，鱼鳞皮肤，长有长长鱼尾巴的巨大怪物。

在这尊雕像左边，是一座比祂美艳无数倍的神女雕像。

两者放在一起供奉，总给人一种古怪的感觉。

江夜来到最前方的祈祷长椅上，端坐下来，静静看着面向大衮雕像，手持黑色封皮经书，闭目作着祷告的人间绝色。

一刻钟过去，一袭如瀑白发的绝艳女子才缓缓合上经书，站了起来，有些疑惑的瞥向旁边的人类青年。

这种出尘妖异俊美的人类模样，让海洁尔.多玛姆微微一愣，最重要的是这个人类的眼睛，竟然丝毫不惧怕她，反而清澈中带着一缕熟悉的笑意。

“你是……？”海洁尔.多玛姆打破沉默，并没有因为对方是个凡人就加以轻视。

江夜微微一笑，缓缓开口道：“好久不见，海洁尔师尊。”

“嗯？是你？！”海洁尔.多玛姆美眸睁大，一脸警惕的退后，用审视般目光上下打量起眼前这位平平无奇的青年。

“你是谁？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还叫我做师尊？”

“我是江夜，人族江夜，叫你师尊，只是因为我喜欢。”江夜淡然一笑，右手轻抬，一根根晶莹雪白的水母触须生长而出，末端带着褐色的污染斑点，美丽而致命。

“这是千手水母毒刺，你一个人类，为何会我水母深潜一族的秘术？”海洁尔.多玛姆全身气势鼓鼓，一根根白色长发向后飞去，顷刻间化作与江夜同样模样的水母毒刺，不同的是，比江夜的多了一缕淡淡的蓝光色泽。

“别紧张，我刚才不是说过了吗海洁尔师尊，你会的， 我也会，你有的，我也有！”江夜笑意依旧，好像在逗弄着这个神话体初阶巅峰的美女师尊。

他的千手水母毒刺在海洁尔.多玛姆惊诧的美眸中，慢慢染上一层极为熟悉的深潜者神话源液。

“这……”海洁尔.多玛姆玉手捂住红唇，瞪大双眸，吃惊的后退五六步，仿佛见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一幕。

“我的源液气息，你的深潜神话里面为什么会蕴含，还是与你属性那么匹配相融，没有一丝的排斥，它们是自愿给你吞噬的吗？”

江夜重重点头，当初在模拟进程中，正是临死前的海洁尔师尊赋予他半数神话深潜者源液，他才得以顺利借此踏入水源神话的大门。

就是因为这份恩情，让江夜甘愿称呼一位异族为师尊。

“你这个人看起来不坏，只是长得也太好看了，太具有欺骗性，我并不是很喜欢。”海洁尔谨慎的向前两步，她已经确认这青年根本就不是个凡人，能够随手如此熟练释放神话级别的水母毒刺秘术的人类，还没有遭到一丝污染的侵蚀迹象，足以说明江夜的修为，已经踏入神话，而且很有可能比她目前的境界都要高。

“你的修为我看不透，可以方便告诉我吗？”

“你猜。”江夜的话让海洁尔琼鼻微皱，但江夜的下一句话又令她血压升高。

“我刚宰了条食尸鬼王者，你信吗？”江夜嘴角含笑，一脸戏谑。

海洁尔黛眉紧促，不知江夜说的话是真是假。

“为什么你说的食尸鬼王者是一条，而不是一尊？”

“因为那莫尔迪.基安就是一条狗啊，你需要对一条狗那么尊敬吗？”

“莫尔迪……祂，你最好不要直呼一尊王者的真名，被祂听到不好。”海洁尔不知道江夜是从何得知食尸鬼之王的真名的，但还是善意的提醒一声。

江夜暗叹这海洁尔师尊果然如模拟器所描述那样，面冷心善。

眼看海洁尔并不相信一位王者就这样陨落，江夜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把目光望向位于中央的大衮雕像。

“我记得把你的雕像放中间的， 为什么还要供奉这么一尊丑陋大衮呢，祂也不见得有多好，有多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