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粗鲁的男声却唾了一声,“啊呸——主要的还是血!鱼血又腥又臭,可比人血差远了!”
“就是!”另一波人又跟着他起哄,想来平时也是一些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儿。
白天羽脸一沉,一只手又已按上刀柄,那男人立即退了两步。
谁都以为他要出刀,可他却并没有!因为他不想当屠夫,用自己这把刀,给这些本是畜牲的畜牲,去宰杀畜牲!
“白银——你在哪?”
他竟出乎所有人预料的,喊起了正妻的名字。他环顾四周,声音低沉而浑厚,仿佛连海潮都静了几分。
现场好静,也格外冷漠!这引得白天羽的声音更大,“说话呀!你到底在哪?”他就像个恨不得要给妻子两巴掌的粗鲁匹夫,可他的心里却在害怕。
这是他成年之后,第一次感到什么是害怕。就像他八岁那年,有一个富家少爷纵犬去咬白天勇,他同样吓尿过裤子。
“你他妈在哪?”
可甲板上却只有冷嗖嗖的空气,与冷冰冰的人心。没有一个人搭腔。
他在想:现在所有还幸存的人,应该已无一例外的聚在这里。
他开始极端狂暴起来,之前从没有这么焦躁过。之前还能听之任之,无非是忙的无暇顾及,而且对于金白银的武功也十分自信。而且即使退一万步,也没人敢动他白天羽的老婆。
可现在、情形已完全不同,因为人——已成为了粮食。
人类远古时期,就是习惯于集体狩猎的。而最容易得到的猎物,也一定是抵抗力最弱的幼兽与雌兽,而此时——船上并无幼兽!
花千树的眼睛斜睨着他,他第一个明白了白天羽的担心。或许这个世上,真的只有敌人才最了解你!
这个男人竟一下子就想到了弱肉强食的生存法则。可见他见过人性,经历过挣扎……可他为何——就这么的格格不入?
“你在哪?你在哪?”
他开始抓狂,或许与金白银的感情已覆水难收,可那毕竟是一个跟他同床共枕过的女人,他做不到抛弃。
他发疯似地强行揭去两个女人的面具,两个女人顿时魂飞魄散,吓得捂脸大哭起来。
她们的哭声,似乎也唤醒了其他女人。有些还清醒的,立时也想到了这个黑暗的丛林法则。
它似有着一股传染人的魔力,一时间如一条锁链,牵动了所有人的悲戚——顷刻,哭声已连天。
花白凤忽地心痛,没人比她更懂他在想什么,一把将他拉住,“天羽!洁如不是也没出来么?她有什么事也说不定,你不要胡思乱想!”
孙小青也道:“船上能稳胜金翅三眼蝶的,算算未必有十人!她江湖阅历之丰,更不是一般人所具备的,白堂主现在千万不能自乱阵脚!”
白天羽猛地醒悟,这才发现眼角已急出了泪,慌忙伸手抹掉。
他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花白凤和孙小青说的有道理,谢洁如为了照顾丁白云也没出舱。而白银也的确一直不喜欢抛头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