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三人都说着好的好的。

那天杨丹出门以后，从包里拿出录音机，把录音机关上，然后又听了一遍录音。

她工作的时候经常要用到这种便携式的录音机，那时候这种录音是保留证据的最好东西。

“你怎么还录音呢？”玉莹妈已经没有刚来时的那种刚烈了。

两个哥哥也心虚了。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没其他事就都走，烦人！不要一天天的往别人家里跑。”

杨丹承认自己没素质没教养——可是这种极其贫困和老实的家庭里，必须要有这样一个人才会不被欺负。

爸妈已经被村里人欺负一辈子了，窝窝囊囊的。分的地是最偏最不好的，都等别人收割完了庄稼自己的车子才能下地——因为非要经过别人的地。

杨爸和村里的那帮老头时不时的去给别人干点零活——盘地基，盖房子。这都是实打实的苦力活，年轻时候用力用多了，所以上了年龄之后，腰就很不好。

送走这一家子之后，杨超就管杨丹要欠条。

“欠条我都扔了。”

“你哪来那么多钱？”杨超问。

“我……那你不知道啊？上次去医院的时候我不是跟你说了吗？”

杨丹并没有明讲，她只是说那个男人给她钱让她去打胎。

“这是你用命换来的钱，以后我还给你。”

杨超说完这句话，默默的转身出去了。玉莹在堂屋都听见了。

一共就三间屋子，堂屋左边是老两口的，右边是玉莹和杨丹的。自己在堂屋搭了个板，拉了个帘子。隔音又不好，谁跟谁说话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对不起啊，我害你们家花了那么多钱。”

玉莹满心的愧疚，觉得自己连累了他们家。

“钱不重要，你在就好，咱们以后有的是机会挣钱，挣大钱。只要我们勤劳，一切都不是问题。”

玉莹眼睛里泛着光，点了点头。

“去睡吧，明天也没啥事儿，多睡会儿。”

杨超总是让她多睡会儿，少做点事，玉莹觉得自己更加的对不住他。她自己也想做点啥弥补一下。

杨超一早起来，穿上了厚衣服，带上点干粮上路了。

他骑了40多公里的车子，屁股都快硌出个缝了，终于来到了必阳市煤炭交易点。

他走进这个煤厂的时候，煤厂里面正在装车。也没有人在乎他是来干啥的，那时候的设备也没有那么先进，是人工装车！一铁锹一铁锹的扔到车上的。

“小伙子，你要多少呀？你车呢？来给你装！”装车的几个大叔汗流浃背，但还是客客气气的跟杨超说话。

“煤价是多少？”杨超仰头看着站在煤堆上的大叔问。

“你要是自己开车自己装，一吨65。如果让我们帮忙装，一吨是70。”

“那你们管送吗？我没有车。”杨超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