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定望着门的方向，沈斯年做出了自己的抉择。

他移开视线盯着女孩神情的视线，不想轻易被那张脸上的表情牵动心神，缓缓开口：

“……进来吧。”

他永远不会把小柯拒之门外，就算那只是她的身体。

意识和身体的联系似乎间接收不良，出现了延迟。

意识强烈地催促着沈兰柯动作，但身体却像凝固在了原地。

沈斯年也看到了这一幕，但没做多余的强求，只是平静的等待沈兰柯的选择。

在各种思绪的冲击下，手指终于抽动了一下。

这一下好像打破了某种封印，直白的冲动直接化解了沈兰柯的纠结，他不再犹豫，抬腿迈过了只有一个脚高的门槛。

啪——

两扇木门在背后闭合，熟悉的院子带起了沈兰柯某些记忆。

她在这里生活了将近五年，从吃人的地狱回到人间。

庭院一角的秋千早已陈旧，但秋千周围的花花草草被打理得很好。

发青的石砖、高出院墙半个头的银杏树、空闲时一起喝茶的石桌石椅，还有她和沈斯年一起种的各种花草……

这里的一切留存着她和老人生活的痕迹。

怀念在眼中悄悄升起，又在视线和沈斯年接触时被沈兰柯压下。

迎着沈斯年避开他的视线，沈兰柯微微低头，语气陈恳。

“谢谢……”

因他毫无缘由的行为愣了一下，沈斯年马上就反应了过来。

“……哼。”

他没有躲开，但对沈兰柯的感谢也并不领情。

“你不用对我低声下气。”沈斯年主动转移话题，“小虽然不知道她这么做的原因，但小柯终究是选择了你……你应该是她当时唯一的希望了。”

似乎感觉很累了，精神承受不了肉体的压力，沈斯年挪步准备回屋。

转身前，他扫向沈兰柯脚前的土地，语气平静到了极点。

“我不会杀你了，你使用小柯身体的事我也不再追究。既然已经见到了我，就带着你的意识离开小柯的身体吧，她的事我自会查明，你以后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了。”

说完这句话，他就头也不回的离开原地。

几颗圆球从屋内飞来，停在几个角组成了一个奇怪的形状，无形的能量场封锁了沈兰柯的各个方向，一种看不见的力覆盖上了他的身体。

它们在等着接收身体。

“——等等。”

轻轻挣脱圆球的束缚，沈兰柯快步追了上去。

内心告诉沈兰柯不能就这么让这个老人离去。

沈斯年脚步顿了一下，却没有停下。

“是狭间之隙——”

沈斯年停住了身形。

沈兰柯走到他身后几步之外停下。

“她的确不是因我而死，但她最后也是倒在了我的面前。”

沈斯年缓缓转身，“她遇到了什么？谁在背后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