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突然像个话唠的帝鸣嘴还没停。

他扫过所有人，突然压低声音，阴测测道:

“那么出了这里就别让我再听到你们议论我了哦，我耳朵有些好，只要有人言语间谈论起我，就有可能被我听到，你们应该能理解吧，耳边天天吵吵嚷嚷，挺让人苦恼的，我明明都清除了一片又一片，但就是春风吹又生，怎么也杀不尽……”

他想到了什么，嫌弃地皱起了眉。

被他扫的人个个噤若寒蝉，哪怕是平时趾高气扬，桀骜不驯的恶霸，此时也乖的像个鹌鹑，恨不得把脖子缩到肚子里。

听完他的威胁，这些人哪里还敢再对他有半句异议，别说嘴不说，心里也不敢想了，只恨不得立刻把脑子掏出来，永久洗去今天这段记忆。

花点钱什么的，记忆什么的，哪有命重要！

对那些人说完，帝鸣又转过头，他斜倪着镜一，没给他什么友善表情，语气不阴不阳，漫不经心道:“至于剩下的，就当我赏给你的小费了，不用谢哦。”

镜一拿着生态球的手僵住了，感觉一口气哽在嗓子里上不去也下不来，难受极了。

帝鸣好像没有察觉到他的愤懑，故作惊讶道:“你怎么不说话了？难道是不够吗？”

这一会儿，谁都看出来他是在故意逗弄镜一了。

他手指卷起耳边的头发卷呀卷，似乎在回想什么。

“我记得，嗯……那里面应该有一个残破的大世界吧。”

他略显苦恼地皱起了眉，“难道现在残破的大世界已经没价值了？”

“——不，够了。”

镜一深吸一口气，打断他的话，一字一顿地说，“很够，绰绰有余的够。”

帝鸣用手梳理着自己的头发，夸张地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那你为什么好像不高兴？”他话锋一转，无辜而又疑惑地问。

镜一再次深吸一口气，眼神无神，木着整张脸，语气毫无起伏地回答，“不，我很高兴，我谢谢您了。”

声音没有一点感情，只有空洞。

他又想到一点，憋着一口气，噎着嗓子，生无可恋地补充了一句，“——还有您的打赏。”

“那就好。”帝鸣满意地点点头，一副孺子可教也的眼神看着他。

镜一现在是一点也不想说话了。

他手掌一翻，丧丧地收起了手中的生态球，准备继续拍卖下一个物品。

镜一抬头看向水晶巨树上倒数第二个光团，准备将其拿下时，又一个声音打断了他。

“请稍等。”

镜一深深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停催眠自己心平气和，心如止水，不要生气，千万不要生气，生气消耗寿命啊！

——可惜，他脾气有点不好。

这两位是不是他的克星！

镜一没好气地转过身，语气不善，但还是堆着假笑问，“好的，请问还有什么问题吗？”

卫恒没有在意他的态度，而是转头看向了帝鸣。

“收回你的东西。”他平静地说，不是命令也不是责备，只是在陈述一件事。

帝鸣摆摆手，“我有洁癖，送出去的东西就不会再拿回来了。”

卫恒还想说话，却又被他抢了话头。

“别多想了。”

他的笑容中透出了点狡黠，“这算是你欠我的。”

卫恒看着他的眼神流露出不解。